当东宫的随从抬着香床,抱着被褥来到长孙皇后寝宫门前,值守的侍卫都呆愣当场。
这是要作甚?
此时天已近黄昏,太子眼眶翻红,保持缄默。
他知道皇后病重,需要静养,在外面小心翼翼的,不敢做什么大动作。
侍卫想要上前问个究竟,想到平日太子的脾气,还是没敢去!
日落之后,天便黑了,赵偃简单喝了一口粥,便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
“母后病情一日不好转,本宫便一日待在这不离开,说到做到!”赵偃辗转反侧。
这个季节,蚊虫极多。
赵偃感觉自己的耳边乱哄哄的,他心浮气躁,无论怎么都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天边划过一道银色闪电,轰隆隆一声雷鸣,乌云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要下雨?
骤然狂风大作,赵偃的被子被吹飞起来,他在风中凌乱,裤裆里冷飕飕的。
风吹裤裆鸟飞扬!
自己立的flag,跪着也要执行下去!
汹涌的天气愈演愈烈,天空中银蛇狂舞,雷鸣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本宫去定远县那么多天不下雨,今日来寝宫外守护母后,竟然要下暴雨,钦天监的那些狗东西都是干什么吃的
,早晚本宫要把这些观星官都宰了!”
赵偃抱怨一句。
紧接着,漂泊大雨落下,皇宫低洼处,顷刻聚集成一个水坑,青砖绿瓦淋起了垂帘。
好大的雨!好狂的风!
赵偃虽然在屋檐下,可狂风肆虐,还是有雨滴不断击打在他的面颊、身体、被褥…
他的处境,用一句歌词来形容: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赵偃欲哭无泪,从床上坐起来,将被子披在肩膀上,随着寒风打摆子。
“殿下,殿下…”
密集雨滴充斥的天地之间,有人撑伞而来,但油纸伞根本没用,来人还是被淋成落汤鸡。
“刘天?!”
赵偃从音色中便听出来的人是谁。
刘天冲了过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扑通一声跪在赵偃面前,出言劝说道:
“殿下,天气恶劣,还是回宫吧,不要染了风寒才好!”
“放肆!本宫已决定在此守护母后,岂能朝令夕改?你将本宫当成父皇那样的昏君了?”
刘天:“……”
他心道你XX妈小点声,作死不要带着我!
陛下何时朝令夕改?你这当儿子的,却到处揭短,一点不给老爹留面子!
“皇后娘娘
的病御医会想办法,殿下在此只会添乱,若殿下因此寒气入体,奴才担待不起!”
“本宫用你担待了?本宫火力旺盛,柔风细雨不能近身!有句话听说过没:傻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
树都吹倒啦,你管这叫柔风细雨?
“殿下,这不是好词,您就不要用在自己身上了!”
刘天脸都绿了,难怪陛下让太子读书,太子文盲到连词句的好坏都分辨不出来。
这是脑残啊!
“那本宫应该怎么说?”赵偃在求教,但不虚心。
刘天想了想:“殿下应该说:本宫热血沸腾,寒暑不侵!”
“对对对,本宫平日没白教你,有本宫昔日风采。”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赵偃死活不愿离开,刘天身为太子贴身太监,只能在寒雨中伺候太子。
他不安的眼神向着皇后寝宫之内望去,里面黑漆漆的,竟没有亮灯!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