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看过那些证据,所有矛头都指向你,而且以我对你妈妈的了解,她不可能引导你去做那些事。”梁遇之前寄给他们的资料并非全部,而更重要的事出事后柳眉的态度,她一再追问自己信不信她,还有听到自己的答案时的表情,起初他只些微感觉到那是失望,可他太自负,觉得她没资格对自己失望,现在想来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而自己不相信她,她确实是该失望,且他甚至觉得那失望中还带着些怜悯。而他之前却固执地相信女儿天真浪漫,就算参与了一些事那也是柳眉引导和利用的。
“竟然是梁遇。我真傻,竟会以为他对我有感觉。”她喃喃低语,母亲曾告诉过她不要对那个男人抱有幻想,她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少有一点苗头便觉得是自己还有戏,觉得那个男人或许只是天生冷酷,冷心对自己却并不如表面那么无情。
“小雪,你在说什么?”廖家辉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居然会听见小女儿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是姐夫。”他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
电话那头的柳如雪却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姐夫,爸爸,你最近又见过叶飞鱼吗?她连过年都没来看过你吧,只是让人象征性地送了些礼物罢了。还有,爸爸,你把梁遇赶出叶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你女儿的丈夫自己的女婿,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认我们两个这样的亲戚,也只有你还觉得自己是位高大的父亲。”
“我什么时候被赶出叶氏,那是……”他开口解释,这是自尊心驱使的条件反射,可是开了口又说不下去了。这个女儿现在已经变得自己完全不认识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跟她说任何话她都不会听进去。
虽然叶之宜的车祸真相披露后,梁遇在公司对自己愈发的不客气了,可是这一次真的不是梁遇赶他出叶氏的,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也累了,那个位置他从前坐着都觉得累,更何况是现在,争强好胜这种事是适合年轻人的。反正有哪些股份在,自己每年得些分红也落得个轻松。
但是柳如雪说的叶飞鱼不想认自己的事他是绝不承认的,什么都可以不争,就是这个女儿还是要争一争的。
判决下来之后他去看过一次柳眉,然而这一次她再也没说那件事和她无关,而是和自己说了一些曾经的事,是叶之宜还在的时候,尽管他们偷偷摸摸的,但是却也只是想起自己不见光的身份时抱怨一下而已,日子还算平和。他也会想起自己和叶之宜还有叶飞鱼这个女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对那个曾经的家已经生了二心,可是仍是有许多快乐的。然而这一切,却都回不来了。他对叶之宜已经无能为力,可是叶飞鱼这个女儿,他想起的时候除了无奈还有遗憾,然而这遗憾并非不可弥补不可挽回。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问问梁遇叶飞鱼在国外的具体位置,反正现在不用每天去公司,时间多,正好可以去看看叶飞鱼。
“说不出话来了吧,知道自己有多可悲可笑了吧。”不再崇拜逢迎,语气里全是讽刺挖苦。
“小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叹气。
柳如雪却不再搭理他,径自挂了电话。现在她是真的一无所有,连自己的爸爸都靠不住她还能靠谁。耳边是路过的同学的窃窃私语,大约是情妇杀了正妻小三成功上位,私生女随之曝光,前面其实已经爆发过一次讨论,只是那时都是猜测,可是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地有图有真相,柳眉就是小三,而柳如雪就是私生女。好不容易渐渐平息的事情再一次甚嚣尘上。
她离开学校,打了车去叶氏,走正门去见梁遇以为依旧会吃闭门羹,可以前台却意外的告诉自己梁总在会议室等她。随后她被人领着上了楼,来到梁遇所在的会议室,显然是刚开完会,梁遇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的桌面上还摆着几分文件,面上夹了一支钢笔。
“姐夫。”她望着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她来做什么的呢,哦,对,她是想兴师问罪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可是每次见到这个男人,她的气势便会变弱,看着他几乎话都不会说了。
“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可满意?”他仍是坐着,看也不看她,冷冷地说道。
“姐夫,真的是你,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泫然欲泣,几乎站立不稳,与之前在电话里对着廖家辉时的态度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