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交给我来烤了,我都没烤过东西……”
心中暗自想到,阿一看着手上几串调制完好的鳄鱼肉,又望向持续散发着光和热的熊熊篝火,颇感一阵束手无策。
或许是看出了他尴尬的状况,身旁黑发披肩的女孩探出身子,冲着阿一微微一笑,而后又转过头小心翼翼地将鳄鱼肉搭在了明亮的焰火上方。
女孩的笑轻柔温暖,与这幽远的夜格格不入。
阿一将一切收入眼底,神经中尚存的一丝紧张在此刻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学着女孩的动作,手腕细微发力,木签缓慢下移,伴随其和火光的靠近,徐徐升起的热量因子迅速传导而入,被紧密的肉质完全吸收,散发着腻人香味的油脂由于高温滋滋作响,升腾出浓浓白烟。
直至肉块表面变了颜色,蜂蜜混合油类灼绕得酥脆,阿一方才将木签从火上撤下。
趁热,阿一将烤好的鳄鱼肉送到了酒局热烈的几人手中。
陆弃冲阿一微微点头,目光赞许,随后便张开嘴咬下了一块鳄鱼肉。
刹那间,协调而又美妙的香味在口腔弥漫,水生动物丰富鲜嫩的汁水轰然绽放,外酥里嫩的口感令人愉悦,辛辣的刺激也渲染了神经,胃部鼓动,传来满足之感。
对于在座各位已经习惯了城外平淡无味食物的味觉,来自调料味道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哈哈,我的手艺怎么样,大哥,我这调料配方可是和咱当初有回连吃了三天那家烧烤店偷偷学来的。”
大口疾速席卷了三串,陈千言顾不上擦去嘴边的油渍便开始“邀功”。
陈千豪一笑,语气不屑道:“一个调味料罢了,谁不会做。”
气急败坏,陈千言起身动手,而结果也再次充分证明了自己不是表哥的对手。
酒局之外的空地上,陈熙唤了阿一一声。
“喂,你叫什么名字,陆大哥都没有跟我们介绍。”
“阿一。”
“好奇怪的名字,你没有姓氏?”
阿一摇头,轻笑说道:“陆大哥给我起的,我一个孤儿,哪来的名字姓氏,不习惯的话,你可以叫我陆一。”
“好吧。”女孩轻咬嘴唇,忽然间有些沉默。
阿一静静坐着,也没准备打破沉默。
对方想了半天,才问出来一句话:“那,你以前是不是过得很苦,会不会因为见不到爸爸妈妈难过?”
阿一又一次的摇头,张开手指凭空握了一握,眼神转向一旁的夜空,露出了丝缕的深邃、沉远。
思索了片刻,他说:“不会,没什么好难过的。”
只有得而复失的遗憾深刻才足以在心脏上留下伤痕,没有拥有过,就谈不上悲伤。
女孩点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