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幅画?”江卮秋看他看得认真就问了句。
于珵坦然地点点头,“你现在要不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画我?”
提到这个江卮秋脸有点红,“我那天只是碰巧路过……”
江卮秋第一次主动把伤疤露给别人看,他挑拣地说起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往时,心里还是本能地感到恐惧。倒不是因为过去有多痛苦,而是怕于珵不能接受那样一个泥潭里的自己。
“这幅画,有人开过上百万的高价。但是我也没有出手,你知道为什么吗?”不要他回答,江卮秋接着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奇怪,怎么会有人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一幅画上面?可是我就是......”
江卮秋顿了顿,还是没将原因说明。
“在画展上见到你我并没有表面那样镇定,我很害怕你拿走它……”
轻轻抚摸着画上的纹理,眼底有一丝伤感。
《夜舞》他画了近三个月才真正意义上的结作。他在这幅画上倾注的心血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计量,他只知道他不吃饭也要买到最好的颜色去画它,借钱交房租也要让它安置妥当。
当初刷完上光油的一瞬间,江卮秋自己都惊到了。他从来没有对一幅画这样满意过,画里的人那一瞬好像就在他身边。
在身边,陪伴了自己好多年。
江卮秋的手从画中人的发梢处慢慢移动,停在了手那。
于珵拉下他的手,握在自己温温热热的手里。
暗暗较劲的样子幼稚极了。
他竟然在和画上的自己争风吃醋。
“为什么它会这么重要?”于珵看他。
“因为他是源头。”
“源头?”
“嗯。”新生的源头。
于珵是夜里皎皎的月光,尽管那日他身后是污臭的垃圾堆,他也洁白纯净。
江卮秋曾有那么一段时间也想成为他一样的人,那段时间里的江卮秋活的很努力很有希望。后来遇到无法自我排解的心事时,看看这幅画,想一想这个人现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了,
探究的欲望就又会推着他继续在浪里喘息。
江卮秋没有挣开他的手,看着他的时候眼神缠绵了些许。
空着的手够了一只装了酒的高脚杯递给他,又自己拿了一只。
红色液体散发着发酵的气味,酒气和葡萄的香甜混到一起,凑到鼻间轻嗅,仿佛可以闻见年份的沉淀。
于珵进来的时候就有注意到这两杯酒,他不知道江卮秋怎么突然有了兴致想要喝酒,不过他倒是能陪他一醉方休。
“我的第一幅画是五岁的时候画,画了我妈。我拿着画给她看的时候,她很骄傲地夸奖我,说我以后一定是个优秀的画家……她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在我生命中出现了十几年、没等我长大懂事,她就走了。”
“可惜我只为她画过那一幅画,最后也没留住那幅画。”
“她的丈夫是个失败的投资人,不顾垂危的她拿着最后一点积蓄,去投了一个没有保证的项目,果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