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奇人，就这样走了。
林无道心中真感到痛惜。
如果九道大师真是因为他走的，那绝对就是一根刺扎进了心里。
随即，林无道发现九道大师身侧另一边的地上，插着一根羽毛。
羽毛特别长，呈墨绿色，看不出是什么鸟类的羽毛。
他猛然想起冥鸦说的“夜翎”，“翎”字不就是羽毛吗？
是不是夜翎有意留下来的？
只怕是这样。
那这羽毛，应该是夜翎出手的标识，代表着是夜翎拿走了九道大师的性命。
该死的夜翎，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唉。”
浓雾中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林无道惊得站起，转头看向浓雾，什么都没有看到。
随即，对方又说话了。
这一次，林无道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那只冥鸦。
“早就跟九道说过，来了必定死，他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就这样没了，何必为了一个不该活在这世上的人去背锅，就算你贡献出生命，也改变不了他迟早会死的命运。枉你满脑子慧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真是憨傻啊。”
第一次听到冥鸦这种语气。
就那种为一个老朋友死去叹息的语气，同时又夹杂着一分恨其痴傻的怪怨。m..Com
如此看来，冥鸦和九道大师之间的情感并不一般。
虽然之前冥鸦一直骂九道大师为“老不死的东西”，但真正看到九道大师走了时，情感仍是流露出来了。
大概是亦敌亦友吧，大概是惺惺相惜。
总之，越发让林无道心里堵得慌。
因为冥鸦的话里，再次说到九道大师是因为他而交出了性命。
“公孙里雪，等本尊突破禁锢的那一天，本尊免费替你报仇，区区夜翎，别人惹不起，但本尊还没放在眼里。”
公孙里雪就是九道大师的真名。
至于冥鸦说的突破禁锢，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反正它说完这话后，扑腾着翅膀走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明显对它没有任何作用。
真是一只让林无道不得不刮目相看的怪鸟。
林无道在九道大师面前坐了许久。
有如当初赵家老祖跟他絮絮叨叨一样，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其中肯定说到了“借阳寿活命”的事，可惜无法从九道大师这里得到答案了。
冥冥中，仿佛有一把枷锁卡在林无道的命运上一样，有的时候是在帮助他，而有的时候，却像是不想让他解开身上的谜团。
命运这东西，真就是四个字---扑朔迷离，尤其是林无道的命运。
就在九道大师过世的地方，林无道挖了一个坑，埋了九道大师。
原本在九道大师身周的石块没有动，因此浓雾一直在。
跪在坟前，林无道重重磕了三个头，随后拔起插在地上的羽毛，带着九道大师留给他的三块石头，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快走进浓雾时，林无道紧紧捏着手中的羽毛，冰寒森冷说道：
“前辈，承蒙照顾，晚辈一定铭记在心。杀你之人，晚辈一定会让他死，不管是谁，必诛之！”
留下这一句话，林无道走进了浓雾里。
和进来时一样，依照三块石头的变化，顺利走出了浓雾。
步焱已经不见了，但在地上留了一行字，写着：
“兄弟，我走了。虽然俗话说生死由命，但也说了人定胜天，不管你身上的事是不是真的，但既然存在了，便有其道理。我相信兄弟不是短命之人，来日再会。另外，拜托不要跟那位爷说我的事，我现在听到翅膀声就出冷汗，刚才就被一只鸟吓惨了，还有，下次多带点烟，后会有期。”
林无道苦涩笑了笑，仍是对步焱很有好感，就是掉进烟眼里了……
抹掉地上字迹，回头看了一眼浓雾，林无道离开了，直接去了毛族寨子。
在寨子里呆了两天，和宋平安嘻嘻哈哈疯了两天，吃了烧烤，喝了不少酒，却仍是无法扫除林无道心中的压抑。
脸上笑容不过是强作乐而已。
九道大师的过世，以及他身上的事，就像一副接一副担子压在他身上，只能默默扛着，扛着前行。
两天后，林无道离开毛族寨子，直接回潭城。
进出原始森林已经好几次了，唯独这一次是一个人走回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