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到陆景湛,苏子怡欲言又止,先说起李如兰的情况,“伯母一氧化碳中毒时间过长,现在还没有苏醒,医生说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比如痴呆,记忆力和理解力减退,甚至肢体瘫痪……”
苏子怡话还没说完,就见沈云倾挣扎着坐了起来,连忙按住她,“倾倾,你怎么起来了?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我要去看看我妈妈!”母亲的情况那么严重,她哪里还躺得住。
苏子怡听她称呼李如兰“妈妈”,也猜到她们母女俩大概已经冰释前嫌,便没再劝她,搀着她来到了李如兰的病房外,贴心地说,“我就在外面,要是叶真真敢欺负你,你就喊我。”
沈云倾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叶真真不待见自己,她跟叶家的恩怨,又何苦把子怡牵扯进来呢。
“你来干什么?还嫌把我妈咪害得不够惨吗?”
叶真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指着病房的门冲着沈云倾怒吼,“你立刻给我滚出去,滚!”
沈云倾身体虚弱,喉咙也很痛,连说话都困难,她没心情跟叶真真争吵,只冷淡地瞥了眼暴跳如雷的叶真真,径直走到了李如兰的病床边。
李如兰脸色苍白,柳眉紧蹙,似乎很痛苦,很难受。
沈云倾缓缓蹲在她跟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将自己冰凉的脸贴到了她的手上。
恍惚间,沈云倾仿佛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母亲听闻父亲车祸身亡的噩耗,两眼一黑,晕倒了过去,她这一晕,就是一天一夜。
小小的沈云倾害怕极了,就这样缩在母亲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管是谁劝她,哄她,她都不肯离开半步。
因为,她知道,爸爸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好害怕妈妈也会离开。
小沈云倾觉得,只要紧紧抓着妈妈的手,妈妈就一定不会离开了。
可她没想到,等妈妈醒了过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她冷静得令人害怕,她像往常那样给小沈云倾梳了小辫子,给她做了好吃的,然后抱了抱她,把小沈云倾最宝贝的布娃娃塞到她怀里,轻声说,“倾倾,妈妈出去买点东西,你跟布娃娃乖乖留在家里,等妈妈回来。”
“不要,妈妈你不要去。”小孩子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她感觉到今天的妈妈有点奇怪,她害怕地抓着妈妈的手,不想让她走。
“倾倾,听话,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要,妈妈,你别走,你别走,倾倾害怕。”
女人沉默而强硬将抱着自己哭泣的小女孩推开了,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
“妈妈,妈妈别走,妈妈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