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溪陇仙山。
梨花仙树下,正坐着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微风吹过,偶有梨花飘落,看起来别成一道风景。
“阿瑜,我这次炼的药一定有用。”
祁疏把落在怀瑜衣袖上的一片梨花花瓣捏了起来,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五次强调这句话了。
怀瑜看了一眼祁疏,便从他那迷离的眼睛中得知人已经醉了。
怀瑜收下了祁疏送来的药袋,没说什么,只是又给祁疏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师弟,要不要再来一杯?”
祁疏歪着脑袋,冷白的皮肤也染上了淡淡的红,他垂着眼,纤长的睫毛打了下来,在怀瑜面前,祁疏本就有些不常见的孩子气,现在喝醉了,那点冷淡的清冷也尽数褪去,显得倒有几分乖巧,他看着清澈的酒液再一次盛满,想也没想就举起酒杯将里面的梨花酒全都喝到了肚子里。
“谢谢阿瑜...”
祁疏眼睛迷蒙的对着怀瑜笑,嘴唇因为浸染上酒液显得红润异常。
怀瑜靠在树旁,没有再管醉得不清的祁疏,而是沉闷地给自己倒酒。
看着怀瑜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祁疏突然凑过去,抓着怀瑜的手腕把那一杯酒拦了下来,“阿瑜身体不好,不可以喝这么多...”
说着,祁疏就晃晃悠悠地含住了杯口。
怀瑜垂眸,便看到祁疏醉得连眼尾都渲成了糜烂绮丽的红,被酒液浸染得透亮的双唇只是含着杯壁,却不见往下吞咽,他发出一声轻嗤,捏着祁疏的脸强迫他张开嘴,将杯中的酒液全都灌了进去。
祁疏被呛得直咳嗽,嘴巴里的梨花酒淅淅沥沥地流了出来。
“蠢货...”
怀瑜的声音像是清泉一样,吐出来的却是带着恶意的字眼。
祁疏看着眼前放大的怀瑜,没忍住又弯了眼睛。
“阿瑜,你可真漂亮。”
这让怀瑜短暂地愣了神。
这让他想起,当初还小的祁疏就是这样整天跟在他身后,连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就亲热地叫他“师姐”。
回过神来,怀瑜捏住祁疏脸颊的手指下滑,有些烦躁地掐住了那光滑细腻的脖颈。
“蠢死了。”
而另一边,薛闻则等到半夜也没有见祁疏回来,他有些着急了。
正当他要出门的时候,却见到祁疏晃悠着被人扶着回来了,像是喝醉了一样懒懒地歪在那人的身上。
薛闻则抿了抿唇,走上前去,“师尊,您回来了。”
薛闻则的眼神落到了祁疏身旁的人身上,他并不认识,不过看那人身穿的衣服像是门派中的弟子。
祁疏掀开眼睛,拉着身边的少年对着薛闻则说:“这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唔子真,介绍一下自己。”
被叫做“子真”的少年看起来俊秀可人,给薛闻则恭恭敬敬地行礼,“师兄好,我是慕子真,以后还请师兄...”
薛闻则并未听完慕子真说话,而是小心地搀扶着祁疏,语气几乎可以称得上冰冷,“等师尊酒醒之后再说吧。”
慕子真讨了个冷屁股,但也没有露出半分不满,姿态依旧是恭敬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二人离开。
薛闻则把祁疏扶进屋,他怎么也没想到,祁疏出去一趟的功夫就又收了个徒弟。
今天他听说祁疏要去给怀瑜送药,就不放心地要跟着他一起去,结果被祁疏呵斥了半天。
薛闻则不是傻子,他自然可以看出祁疏对于怀瑜的上心,就是因为这,他才会站在祁疏门前守了大半天。
薛闻则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祁疏醉酒,薛闻则的胆子就大了些,他跪在地上给祁疏脱鞋,“师尊为什么要收徒?不是已经有弟子了吗?”
祁疏虽然醉了,但还能迷糊地跟人交流,他哼笑一声,穿着罗袜的脚踩在薛闻则肩上。
“你?”
“算什么徒弟?”
薛闻则眼神暗了暗,帮祁疏把罗袜也一并脱去了。
“是弟子哪里做得不好吗?”
祁疏答非所问地嘟囔着:“子真是阿瑜推荐的,你自然是比不上。”
又是怀瑜!
薛闻则眼中的恶意几乎要化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