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儿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扯着袖子尖叫的模样儿,全然没有半分贵女应有的气度,活像个巷子里与人撒泼的疯妇。
“什么意思?!什么叫受陛下责罚?是因为我吗?”
江浸月伸手拽住他的衣襟,苍白的小脸仰着,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在红珏的话本子见过的,一个男子若为了一个女子有所付出,那女子定是要做出一份万分心疼的模样来才对。
周稚京安抚道:“没事。”
若是她活着,定不会是这般胆怯的模样。
江浸月可是玲珑苑里养出的人精儿,更何况,周稚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烫得能点火了。
圆鼓鼓胖嘟嘟的泪珠啪嗒一声砸在了衣襟上。
这一下,时机正好,气氛也烘托的恰到好处。
简直就是砸在了周稚京的心口上。
“什么没事!京哥哥你戍守北境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为了这么个不上台面的暗娼被陛下仗责,她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当洒扫丫鬟也不配!我要撕了这个贱货!”
文鸳儿的叫骂响彻整个院子,她通红着眼睛看着心心念念之人,染得瑰丽的指甲折断在手心。
此刻,她怕是杀了江浸月的心都有了。
江浸月见她如此,更是配合着缩着肩膀。
周稚京的大手一下一下在那对颤抖的蝴蝶骨上耐心的安抚着。
这样单薄的身子,这样娇弱的人儿,如今将人护在自己身前了,定不能再叫旁人欺负了去。
他深吸了口气,心底暗暗做了个天崩地裂的决定。
无所谓,周稚京如今不畏惧任何,只一心想护住心中之人。
周稚京听出来了,这一群女人不依不饶叽叽喳喳的不过是在拿江浸月的身份说事。
他望着怀里的人儿,冷冽的眉眼间透出不加掩饰的心疼。
“周铎!去找人问吉!从今往后,江氏就是我周稚京的侧夫人,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对她不敬!”
既有人欺辱她出身低贱,那他便给她一个再不受人欺辱的身份。
一向淡定的周铎倒抽一口凉气,大眼睛似乎要瞪出来一般:“侧、侧夫人?!”
侧夫人虽比不上夫人,那也是堂堂正正迎进门的,以后也是要做主子的人。
她江浸月……凭什么?
刚才还梨花带雨的小脸忽的抬起来,羽扇一般的睫毛吧嗒吧嗒扇的飞快:“将军?”
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周稚京还真跟传闻中的说的一样疯,竟然要娶她一个贱籍女子做侧夫人!
疯子!
这回遇上真疯子了!
正主还没开腔,一旁的文鸳儿活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叫起来:“这贱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要娶个贱籍做侧夫人,真不怕陛下降罚吗?!”
周稚京的眼睛没有一丝一刻离开江浸月的身上:“无需外人费心,这是本将军自己的事!”
江浸月再也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她本想着寻个暂时的靠山,不成想,竟真掉进了福窝里!
人精似的小脑袋摇了摇,刚才还委屈叭叭的小模样瞬间变脸,笑得像吃了蜜一般。
她仰头看着周稚京,眨巴眨巴眼睛,下一秒,便提着裙摆掂着脚尖儿,小兔子一般的撞进周稚京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