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江浸月放下手里的书,毫不在意的笑着劝道:“何必同她们计较,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哪还能管得住旁人的嘴,再说了,我若是真在乎那些流言蜚语还不早就气死了,怕是都活不到今日。”
“可她们也太欺负人了!姑娘您现在也算是这将军府的主人了,她们这么背地里嚼舌根儿也不怕舌头断了!”
拿书的手顿了顿,江浸月抬眼,压低了声音:“当初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才进了这将军府,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也非我能预料到的,她们说的并没错,我出身下贱,并配不得这侧夫人的位子,这将军府也不能庇护我一辈子,所以啊,没什么好生气的。”
江浸月窝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块锦缎的毯子,消瘦的身子微微蜷着。
明明就在身旁,一伸手就能碰到,可舒望却总觉得姑娘远的想是天边的雾,都不用风吹,自己就会消散了。
舒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姑娘,我瞧着将军还是多疼您的,就拿这次中毒的事儿来说吧,将军瞧着表面不关心,背地里恨不得一天让周铎问我八百遍的,”
江浸月没说话,眼睛没离开过手里的书。
舒望又小声道:“是不是五爷又来找您麻烦了?要不咱们告诉将军吧,说不定将军有法子呢!”
江浸月像被蜜蜂蛰了似的,浑身忍不住一抖,眉头拧在一处,少见的凶道:“万不可让将军知道此事,管好你的嘴,不许节外生枝!”
舒望撇了撇嘴,心里觉得委屈又不敢顶嘴:“哦,舒望知道了。”
江浸月盯着手里的书,今日看的正好是乌江自刎的西楚霸王。
可着世上没有霸王,也没有真虞姬。
心中不由的有些后怕。
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江浸月侧身,葱白一样的手攀在漆红色的窗柩上。
透过四四方方的窗户看出去,窗户外的那颗梨树未经修剪,虽七拐八扭,却充斥着恣意。
江浸月喃喃道:“府中安逸,人不免也生了惰性,总困在这府中,消息闭塞……”
“怎么了?觉得无聊了?”
周稚京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她像只受了伤的云雀儿似的,似乎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
江浸月回头,见是他回来了,杏眼一眯,揭了毯子,从榻上起身,双手一扣环在周稚京肩上。
“天天就会撒娇,没长骨头呀?”周稚京宠溺的拍了下衣裙下的浑圆,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江浸月赖在他怀里,蹭了又蹭,点点头,娇嫩嫩的道:“没长!”
周稚京失笑,拿她没办法,只得乖乖当个人形座椅:“嗯?问你呢,是不是在府里待得无聊了?”
成亲已有两个月了,江浸月确实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打当初进了这周府的门,她便再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她将头靠在周稚京的胸膛上,染了红色的蔻丹顺着他衣服上的绣样来回的游走:“从前在玲珑阁的时候,日日都像是过节一般,如今猛地静下来了,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那怎么不跟我说?”周稚京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格外的温柔,似乎就算是江浸月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二话不说立刻去摘。
“月儿不想给将军添麻烦。”
两人靠的极近,进的能感受到睫毛忽闪间带起微弱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