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商量,更像是在说服。
面对准备齐全的江浸月,周稚京说不出个不字,可心里终是难受的。
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上,声音冷冰冰的像块石头:“新取的药,我给你放这了,一日三次记得擦。”
江浸月的目光移过去,她知道,周稚京这是同意了。
“将军不帮我擦吗?”她声音很小,带着明显的讨好。
周稚京的眉头拧的像个麻花一样,他心里还不是滋味儿呢,别扭道:“不了,军中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你今日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说罢,他转身要走。
“将军今晚还会回来吗?”
入府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这是江浸月第一次开口留他。
挺拔的背影顿了顿,周稚京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忍心把话说死:“若是忙便留在军中了,若是不忙……我看情况吧。”
话音刚落,周稚京拔腿就走,他不敢回头,生怕自己看她一眼就会心软。
周稚京前脚出门,后脚舒望就一溜小跑的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江浸月半坐在椅子上,望着手中的玉瓷药瓶发愣。
“将军怎么走了?”舒望指了指门口,一脸疑惑。
周稚京那出门的架势让人望着就害怕,周身三米之内的空气中都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周铎跟上去的时候眉眼耷拉的都快哭了……
“我惹将军生气了。”
江浸月语气平淡,眉眼间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平静的就像是在问今晚的晚膳用什么一样。
“那……”
舒望两只手纠在一起,想要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站在原地进退不是,有些无措。
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能说出句安慰人的话。
屋子里的寂静反倒衬的那屋外的红隼叫的格外刺耳。
江浸月啪的一声将那药瓶重重的掷在桌子上,随手抄起一本书,冲到窗外朝着那红隼掷去。
准头有些偏差,那红隼也机灵的很。
一看江浸月拿书砸它,立刻边叫边扑棱翅膀躲闪,却还是被掀起的书页蹭了一下,在空中跌了个跟头。
那红隼转头冲着江浸月猛叫了两声,如狼似鹰的眼睛狠狠剜了她一眼。
吃了亏,便赶紧扇着翅膀逃跑了。
“姑娘!你疯了!”舒望一着急喊错了称呼,压低了声音,一把将江浸月从床边拽了回来:“那红隼受了伤……若是被五爷发现……”
江浸月被拽了个踉跄,她晃了晃站稳脚跟,披散着的头发下面是一张苍白的脸,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舒望:“那又怎么样,现在我是将军府的侧夫人,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
舒望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赶忙紧紧关上了门窗:“夫人,慎言!”
自从大婚之日夫人在自家府上被打了一顿之后,舒望总觉得隔墙有耳,哪儿也不安全。
江浸月:“舒望,你说将军为何要待我好?”
舒望:“夫人您聪慧,长得又极好,就连我一个女人瞧着都心生喜欢,将军喜欢您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啊,将军待我这样好,可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和污秽,根本配不上他的好。”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从没有人像周稚京一般的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