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周铎就一脑袋雾水。
他家将军是武,进京赶考的学子是文,一个是当朝新贵大将军,一边是穷困潦倒不知前路如何的穷学生,怎么看都搭不到一块儿去。
“他们跟着将军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求功名?找将军您也不好使啊,求个小兵当当倒还有可能。”
江浸月和周稚京二人同时抬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铎。
周铎被二人瞪得心里有些发毛:“怎……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这小子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些什么?
天天跟在周稚京身边,浸淫北境战场、京都官场。
他是怎么做到眼睛里依旧闪耀着清澈的愚蠢的?
周稚京身子微微后仰,两手无力的撑在书桌上,叹了口气:“不知道就再去查!找两个机灵的去!”
“不用查了。”
江浸月不急不慢的开口,带着慵懒的尾音上扬着。
她缓缓抬头看向周稚京的样子活像只傲娇的猫,伸了前爪,舔了舔,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乌黑黑的似乎能直望到人心里。
周稚京不说话,只歪头瞧她。
江浸月笑了笑,继续道:“那帮书生多来自渭水的白竹一带,进京之初还算是老实,一直到将军迎我入门开始,这些学生便被人挑拨着蠢蠢欲动,这几日胆子越发大了起来,竟真敢直接盯周府的稍了,真是螳臂当车。”
“被人挑拨?”周铎瞪大了眼睛,嘴巴微涨,依旧一脸的问号:“挑拨什么?将军与那些学生八竿子打不着的。”
“暂时还不知道,等过两日闹起来了,自然也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周稚京看着江浸月,眼神复杂。
江浸月扭头错开他探究的眼神,继续道:“文尚书应该也是出自这个白竹书院吧?”
时间太久远了,周稚京一时都没能想起这一茬来。
而江浸月居然能这么精准的说出文尚书的履历,他看过去的眼神有些复杂。
不用抬头,江浸月都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暴风雨:“我说过的,这个京都的消息,没有人会比我还灵了。”
周稚京正想说什么,被周铎的怒骂声给打断了。
“呸!这个老匹夫!就知道找将军的麻烦!”他忍不住啐了一口,满脸的嫌恶:“偏又打不得骂不得!真是滚刀肉一样!烦死人了!”
从回京之后,这周家就像是块儿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简直恶心的要命。
“你小子最近的脾气可真是见长啊。”
周铎气的直跺脚的样子看的周稚京直想笑,他以前小时候就这样,讨厌一个人就立刻表现出来,半点也藏不住事儿。
“有人惯着,那脾气可不就见长嘛,你说是吧,舒望。”
江浸月晃着小脚丫,不还好意的笑在两人之间来回的打着转儿。
“夫人您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不是饿了?我去厨房看看那酥酪还有没有了。”
舒望低着涨红的快要滴血的脸,提着裙摆冲出了书房。
“她咋啦?”
周铎看着消失的裙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老子真是无语了……”周稚京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挥了挥手骂道:“滚滚滚,去帮帮人姑娘,杵在这屋里碍事干什么?!”
莫名其妙的挨了顿骂,周铎更觉得冤枉了。
甚是怨怼的看了自家将军一眼,满脸不情愿的追着舒望的脚步去了。
周稚京扶额:“怎么能蠢成这样?”
江浸月乐得都快要仰过去了,她学着周稚京的语气调侃道:“就是!这么蠢,也不知道是谁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