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太子妃的赏花宴之后,江浸月老实了许多,不再一门心思的想着往外跑了,整日里闷在家里,没什么动静。
“你说咱们夫人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呀?”
“谁知道呢?天天丧着个脸,就连将军都来得少了。”
“可不是呢,该不会是将军腻了吧?当初来侧夫人这儿还以为是走了什么大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失宠了,主子不争气,咱们做奴才的也只能跟着倒霉!”
江浸月懒得出屋子,对下人的管束也松了些,日子长了,人心惶惶的。
“一个个的都胡说八道什么呢?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背后议论主子,我看你们是不想在这院子里待了!”
舒望刚从账房核对完了这个月的月钱,左脚还没迈进院门儿呢,就听见这些小妮子在这抱怨。
有个年轻的,是府里嬷嬷的远房侄女儿张氏,自诩在府里待得时间久了,一贯是个鼻孔朝天的。
“舒望姐姐,咱们也没说什么呀,你急什么?难不成现在侧夫人连句话都不让咱们说了?”
因着嬷嬷的关系,底下的人儿多捧着她,就连从前的李姨娘也捧着她,时间久了也真做起当主子的美梦来。
“侧夫人是主子!做奴才的就没有背地里说主子的规矩!”舒望气的恨不得将手里的钱袋砸在她那张鲶鱼一样的脸上。
张氏那双眼睛本就生的又大又凸,一吵架,更是鼓的想泥地里躁人的癞蛤蟆似的,一张嘴就是一顿呱呱乱叫,吵得人耳朵都疼。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进了这府里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贵女呢?眼瞧着将军这热乎劲儿过了,我倒是要瞧瞧她这尾巴还能翘几天,哎对了,这两日怎么不出来了?难不成是躲在屋里哭鼻子呢?”
舒望被这个跋扈的女人气的不行,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知道轻重的死丫头。
咯吱——
连日未开的那扇沉重的檀木门被缓缓推开了,江浸月穿着素白色的里衣,赤着脚,一手扶在门框上。
门一开,带落看一整片梨花,她站在纷飞的花瓣后面,一眼望过去,仿佛是诗中仙,破碎的美感包围着她,让人触目惊心。
太好了!夫人终于肯出门了!
舒望咧了嘴笑的开心,提了裙摆三步并作两步的站在江浸月的身边,一脸的骄傲。
羊脂白玉一般温润的手指在舒望的手上轻拍了两下,让她安心。
乌发下面是一双比数九寒天还要冷的眸子,许是太久没见太阳,阳光刺下来,清秀的眉头拧起,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冷飕飕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落在了张氏的身上。
“抬起头来!”生冷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张颖握着帕子的手一抖,心里害怕得要命,也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来。
本就肿胀的一张脸要哭不哭的,更是丑的惨绝人寰。
“见,见过侧夫人。”
江浸月赤着脚迈出来,踏在院子里的青玉石板地上,温润的触感让她渐渐熟悉了阳光下的触感。
人总不能一直活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