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怀里的梨花玉佩有些隐隐发烫,周稚京思付着该如何开口解释。
江浸月却像是没事人似的,依旧是一副笑脸,只是这微笑像是挂在她脸上的一张面具,空有外表没有灵魂。
就如同她刚进周府的时候一模一样。
定是生气了。
“月儿,我……”
“许是从没参加过马球会,今日有些兴奋,这会子眼皮子沉的很,将军月儿要先眯一会儿啦,到了府上记得叫我。”
周稚京刚开口,就被江浸月给打断了,她笑嘻嘻的一脸娇憨,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看起来真困得不行了。
“月儿,你听我说……”
周稚京还想解释,江浸月已经闭上了眼睛,头一歪靠着车厢,全然一副睡着了样子。
那双灵动的眼睛紧闭着,嘴唇紧抿着,坏心情一览无余的写在脸上。
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见这个话题聊不下去,周稚京又换了话题,半带讨好半带试探道:“月儿,你那副骰子我怎的从来没见过?还真是精美,就这么给他们添了彩头未免有些可惜了。”
她将那彩头挂上之后,并不关心那场马球的输赢,仿佛她的目的就是将那东西挂上而已。
唰的一下,鸦羽般的睫毛微颤,那双没有笑意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将军在试探我吗?”
不过是一副骰子罢了,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周稚京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弱无骨的手放在他的大手里衬的更加娇小,他有些愧疚的在这双手婆娑着:“月儿,我并不是故意忘了那套羊脂白玉的事儿,我就是突然看见那梨花玉佩了,那玉佩……”
“将军好像很喜欢那玉佩?”
江浸月又闭上眼睛,周稚京敏锐又聪明,她生怕被看出破绽。
纠结了一会儿,周稚京还是打算说实话,他的声音弱了下来,带着遗憾和难过:“那梨花玉佩,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故人之物,所以我实在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我当时看见那梨花玉佩脑子一热就什么都忘了。”
故人这两个字格外的刺耳。
江浸月苦笑了一下:“有多重要?”
周稚京的声音越发沉重,握着的手也僵住了:“非常非常重要,重要到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
“正妻之位,也是留给这位重要的故人的吗?”
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儿,紧闭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委屈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是,月儿,我不想骗你。”
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周稚京艰难的补充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那位对我很重要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双头刃精准的捅进了两个人的心窝子里。
活着的江浸月永远也比不上“死”了的钟离浸。
泪水决堤的那个瞬间,江浸月几乎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自己嫉妒自己,可她又控制不住这莫名的情绪,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崩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