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文刚来长安城时,其待遇跟寻常寒门子弟相差无几,常常被士族子弟欺负。
寒门子弟被欺负了,一群寒门还能抱团反击。
刘希文作为士族子弟,不能跟寒门为伍,又被士族团体排斥,属于被孤立的个人。
这些时日在长安过得可不舒坦。
这是刘希文的伤疤,听到周围的偷笑声后,刘希文不敢抬头,只是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李怀安让现场的嘲笑声持续了一会儿,方才开口笑道:“你不与寒门为伍,又不被长安士族接纳,看你年纪轻轻就要被这世道孤立。你纵有千般才学,也是得不到施展的。本太子今日宴请的都是将来能在新唐一展才华的后辈,以你的品行,将来也难有成就,早先离去是请对的。”
说完,李怀安让开了一条道,让刘希文离开。
席间寒门子弟早就憋了一口气,这时便吆喝起来:“赶紧滚吧,以为自己是谁?”
“就是!你不愿与我等为伍,我等也不想与你一般见识。”
“这人就是挑拨离间的!”张姚混在席间起身喊道,“此人拘谨叵测,想要挑拨寒门和士族之间的关系。这人根本算不上士族,真正的士族子弟胸襟广阔,海纳百川,无论是谁,都能把酒言欢,畅谈天下。”
张姚这话一下拔高了士族的逼格,周围士族子弟听了连连点头。
刘希文见此情形,已没脸留在宴席,低头默默离开。
一开始刘希文还有担心,不知自己惹事之后能否安全走出东宫。
等到他到了东宫门口,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雨幕依旧,东宫门前停了一排马车,都是世家子弟的待遇。
他也是世家子弟,可待遇却天差地别,细细一想,倒也跟寒门无甚区别。
“刘兄,你不在席间喝酒,这么快出来是何意啊?”
突然,一个声音从刘希文身侧传来。
杜白捧着自己的酒葫芦,使劲儿地晃了晃,嬉皮笑脸地走来说:“正好,刘兄再去东宫打一壶酒来,听说东宫今日的酒水管够。”
刘希文一脸苦涩,对着杜白一拱手,什么也不想说。
杜白是个醉鬼,自刘希文认识他起,便没有见他清醒过。
可正是这样的醉鬼,却是唯一一个在酒楼为自己出头的人。
之前在酒楼都说是杜白因为喝酒跟人起了冲突,刘希文很清楚,杜白兄是见自己被欺负,故意去找茬才惹了祸事。
杜白见刘希文不说话,悻悻将酒壶栓在了腰间,然后又问:“刘兄不是要在宴席中捣乱吗?怎么也不见个声响?”
“哎,不提了,被撵出来了……”
“哈哈哈……”杜白大笑,也没个评论,转而问道,“刘兄现在又往何处?”
“回岭南县了。”
“明天才开考呢!”
“不考了!得罪了太子,又不被各大家族所容,留下也是沦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