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差临门一脚,绝对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那女同志被程秀冰冷的眼神看得后退一步,错开身往楼下走,“到时候吃亏可别在爸妈面前哭!”
程秀若有所思的跟着孙莉莉继续往上走。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特别是接待八方来客的国营饭馆的就没少听县长的的家事儿。
听说县长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兄弟三个年纪相差得都不大,而且脑瓜子都挺聪明。
老大上了大学又当了兵,复原后当了警察,后来娶了个高干媳妇当了半插门的女婿,现在在市里公安局当领导。
老二学习也好,上了大学后留校,当了几年老师转行政,再转到本地从基层干起,也一路做到了县长。
老三也去当了兵,而且极大概率可以留在队里深造,以后走的路子不会比两个哥哥差。
可三兄弟的父母怕一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以后没人养老,加上本地老人都习惯跟小儿子住,就把小儿子骗回来结婚生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栓在家里种地,怎么说都不肯往外放。
人心都是肉长的,老三两口子眼看两个哥哥飞黄腾达心里又委屈又不得劲。
正好老三夫妻两生了个儿子落了残疾,夫妻两哭闹着要把儿子送给做县长的各个养,喊二伯作爸。
夫妻两也有自己的说法。
那年头谁家都没油水,胎儿也小很好生,偏偏老三媳妇怀的那一胎不知咋的落了个胎儿太大肩难产,后来没办法敲断了锁骨才生出来。
以前人医学知识懂得少,也不知咋的养着养着,孩子锁骨没长好还落了高低肩和长短腿,以后哪里还能有什么出息。
老三夫妻俩振振有词,叨叨儿子那是命格太硬,就得找个官运亨通的改改命。
估摸老大家是倒插门不好游说,就一门心思地攀上了老二家。
一家子咋商量的不知道,反正残疾侄子就变成了亲儿子,刚才那个女同志就是孙莉莉名义上的大嫂。
外头传得疯呢,都叨叨县长家就一个亲闺女,现在又多了一个名义上的哥哥,以后要被吃绝户!
这可不是空穴来风,好些人瞧见县长对侄子比对亲闺女还要好,儿子女儿结婚时的待遇都不一样,收养来的大儿子可动用到公务车接亲了,闺女出嫁的时候坐的是拖拉机。
拖拉机接亲也不便宜,一台接亲一次要八十块钱,要是没有当哥的那么一对比倒也很风光。
程秀收回思绪,跟着愤愤不平的孙莉莉进了屋。
程秀还是头一回进到有四间屋的套房,确实气派。
孙莉莉领着四处溜达,特意去了阳台。
比普通人家里大得多的阳台种满了鲜花,孙莉莉从角落里抠出两盆韭菜来,嘀咕说:“又往我的花里头放韭菜,瞅着就难看!”
人从旮沓缝隙里拿出一小包碾碎的鸡蛋壳,先往花盆里撒了一圈,再认认真真的翻土埋好,跟程秀抱怨个不停,道亲妈平时看见她给花盆撒鸡蛋壳就骂,说引虫子。
她气啊,明明是给泥土补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