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笑了笑,顺势躺了下来,看着漫天的星空,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来回晃悠。
“这个问题用得着来问我吗?你身边那个人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阿史那敏儿一把将他拽起,脸上已经有了怒气,“那些只是老师的猜测,本公主想你亲口告诉我!”
萧齐知道,自己亲手埋下的种子,已经在这丫头的心里发芽了。索性他也不装了,坦白道:“你老师猜的没错,我就是想那样做!”
“为什么?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不好吗?”阿史那敏儿忽然大吼道。
萧齐摇摇头,换了个姿势又躺了下来,将双手枕在挠头。
“不好,一点都不好。以前或许好,但以后肯定不会好。”
“因为我们突厥?”阿史那敏儿急切的问道。
“是因为九州之地的百姓,和战死在北境的将士。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没人在乎他们的感受。他们像是一群生长在荒原上的野草,随意的被牛羊啃食。”
阿史那敏儿有些不解,“野草不就是给喂牛羊的吗?”
萧齐扭过头看向她,呵呵笑道:“或许在你们眼中,的确是这样。可在我眼中,他们有的能开出绚丽的花朵,有的能将自己的根茎植入地底,牢牢抓住每一寸泥土。说不定有一天,它们其中的某一株小草,能长成参天大树。”
阿史那敏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你死的。”
萧齐无所谓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只要死得有价值,管他早死晚死!”
阿史那敏儿气得浑身都在打颤,她站起身来重重的踹了萧齐一脚,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进门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不住的往外涌。
“萧齐,你真的会死的!”
嘭的一声,阿史那敏儿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屋里传来了她痛哭的声音。
萧齐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单纯的女孩儿,要不是自己或许她也不会这么痛苦。
他在心里默默的道了一声抱歉,随后提着地上的马奶酒,慢慢的朝着自己的小院儿走去。
月上三杆,一队蒙面武士闯进了庆王府。
萧齐蒙头睡着正香,忽闻耳边响起走水了的声音。
他翻身坐起,看着头顶已经燃起来了的房梁,不疾不徐的推开了锦榻,钻进了地下的密道。
从书房里出来,许汉已经抱着刀等在这里。
萧齐冲他点了点头,许汉便领着几个亲信窜入了扑火的人群里。而他,则是打着火把来到了阿史那敏儿的小院儿。
小院儿里静得出奇,萧齐朝房顶上看了两眼,笑着敲响了房门。
“公主,府里着火了,赶紧出来!”
阿史那敏儿一直没睡,抱着膝盖蹲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那晚萧齐饮酒做歌的场景。
门外忽然响起了萧齐的声音,她又惊又喜,猛地冲出了房门。见萧齐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齐冲她笑了笑,拽过了她湿漉漉的手,随后将手中的火把丢向了锦榻,眨眼的工夫,锦榻上火光动作。
“你!”阿史那敏儿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萧齐。
萧齐拉着她来到了空地上,忽然朝着房顶上大喊:“喂,既然要放火,怎么能忘了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