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样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王直好歹也为国朝尽忠了二十余年,就不能给他一个善终吗?”
五十岁的刑部尚书陈祚年,跪服在皇帝萧珩的脚下,诉说着王直多年来的辛劳,说到心酸处联想到自己日后可能面临的结局,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一时间老泪纵横。
萧珩的眼皮抽了抽,他也不想对王直下手,可是一方面王直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和萧鼎私下来往密切,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另一方面火烧庆王府的事情,已经被突厥公主察觉到了朝中有人想对她不利。尽管在他看来,这件事是老二做的。可是他总不能处置老二吧,那毕竟是自己最中意的儿子,除了他,自己想不出来皇位还能给谁。
给突厥的粮草银钱已经上路,近几日突厥公主也没有迫切入学的迹象,她可能就是在等,等庆王府失火案的结果。
今早已经杀了几个替罪羊,算是安抚住了长安百姓。可突厥人那边,只能用王直的死来谢罪。
理清楚了事情的脉络,萧珩长长的舒了口气,冷冷的说道:“王直心存怨望,罪无可恕,秋后问斩!其子女,徙三千里!”
陈祚年心里一沉,抬起头喊道:“还请陛下开恩!”
萧珩重重的一巴掌拍在龙案上,喝道:“国法无情,陈祚年你想抗旨吗?”
陈祚年身子猛地抖了抖,头重重的垂了下去,好半晌方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臣,领旨!”
等陈祚年躬身退下,萧珩望着空荡荡的甘露殿,缓缓开口道:“把这个消息通知给突厥公主吧!”
一个小黄门领命而去,很快又跑了进来,语气急促。
“陛下,突厥公主领着兵部尚书家的幼子等一干官宦子弟进宫了!”
萧珩的眼睛转了转,心道:突厥公主怎么和他们混到一起了?
心有疑虑,便开口问道:“突厥公主可有说所为何事?”
小黄门连忙回禀:“回陛下,突厥公主称,齐公子等对她口出恶言,便将之擒获,想来找陛下讨个说法!”
“混账东西!”听到这话,萧珩哪里还不明白。齐文佐这群纨绔,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家世在长安作威作福,虽说不如萧齐那边恶劣,但也已经臭名昭著。
对突厥公主口出恶言?
他都能想到,那群混账说的话是如何龌龊下流!
平日里欺负良家女也就罢了,自己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们竟敢把主意打到突厥公主的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突厥公主是那么好惹的吗?没看见自己为了她连吏部尚书都杀了吗?
萧珩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龙案,咆哮道:“把那群混账的老子都给朕叫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生的好儿子!”
进了承天门,阿史那敏儿就不愿意走了。她施施然的靠在门廊下,不时的朝太极宫的方向看一眼,丝毫不理会旁边那群一脸惶急的宦官们。
在她身后躺着七八个纨绔子,一个个都被倒撺四蹄绑着,手脚间还窜着一根木棍,活脱脱捆猪的模样。
“公主殿下,老奴求您给他们松松绑吧,这么捆着实在是难看了些!”
回宫的无缺正好撞见了这一幕,问过旁边的小宦官才知道,地上的这几位是惹了突厥公主才遭了这种罪孽。出于照顾这几家人的颜面,他悻悻的开口求情。
阿史那敏儿却一脸的不以为意,见有个人的手还在乱动,就呵斥了阿颜齐一顿。
“阿颜齐,这才多久没有打猎,你连捆猎物的绳子都套不牢了?”
挨了一脚的阿颜齐,低着头不敢说话,扭头就将这一脚给了地上乱动的那个纨绔。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无缺也没有继续说话,摇摇头朝太极宫快步走去。
走了没多远,就遇上了匆匆而来的萧珩。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