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勤快的小厮站在门前卖命的吆喝,卖菜的老翁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绣春阁的老鸨子靠着门柱磕瓜子,喧嚣过后,一切照旧。
可今日街市上却出现了怪象,不少文士打扮的少年郎,手捧着一张薄纸,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的念叨着什么。
“诶,文兄,你也在品读这首诗?”
“哎呀呀,李兄,杨老夫子已经为此诗亲自做了注解,连陛下都下旨要重赏写出此诗的作者。”
“可惜为兄昨日在绣春阁与窈娘相谈甚欢,无缘得见此大才,真是一大憾事。”
“听说昨夜那人挥毫泼墨之后,便悄然离开,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无人知晓他是何人,难不成真如坊间传言那般,那人乃是谪仙下凡?”
一时间坊间流言四起,不少文人士子都想一睹此人风采。
除此之外,这首诗歌的才气,也让许多待字闺中的名门女子春心荡漾。
焦府内院,十六岁的焦若灵,眼神烁烁放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手里的那卷诗词。
“小姐,您都看了一晚上了,还没看够啊,也不知道这首诗有什么好的,竟然让你茶不思饭不想的。”
焦若灵甜甜一笑,抚了抚耳后的头发,轻声细语道:“你不懂,你别看这诗文通篇都是郁郁不得志,可这才情却是我见过最好的。若是能与此人见上一面那该多好,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长安!”
小丫鬟努了努嘴,伸手将焦若灵从椅子上搀起来。
“小姐您就别多想了,他就是在长安,也和您有缘无分。老爷可说了,要将您许给晋王殿下做妾,晋王殿下已经答应保举他做尚书了。”
听到这话,焦若灵面露愁色,叹了口气道:“爹爹怎么能这样,为了自己的官位宁愿牺牲自己的女儿。长安人都说庆王殿下好色成性,可他到现在连一个小妾都没有。相比较之下,这位英明神武的晋王殿下,府里都快被女人塞满了。”
焦若灵一脸愁容的躺在床上,脑子里犹在想着那个自己幻想出来的翩翩公子,要是他能带自己走那该多好。
“若能与此等大才共谋一醉,那还多好!”
驿馆内,邱玄同样拿着这篇诗文长吁短叹。
昨晚他从皇帝口中听到这首诗的时候,差点从地上弹了起来。他的学问虽然不如朝堂上的兖兖诸公,但也能一眼分辨出此篇诗文乃是旷世之作。
满篇的郁郁不得志,却在最后没有摒弃对梦想的憧憬。认清现实的残酷之后,依旧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这才是强者的表现。
邱玄在感叹此人不屈不挠的同时,对周国朝廷更加憎恶,如此贤才居然被他们弃之荒野,活该周国日渐羸弱。
“殿下,听闻你昨日也去过灵霄阁,你当真没见过写这首诗的人吗?”
邱玄回头看向发呆的阿史那敏儿,那个人的身份让他百爪挠心,他期盼着能从公主的嘴里得知一丝半点的消息。
阿史那敏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回过头来问邱玄,“老师也觉得这首诗很好吗?”
邱玄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差点跳了起来,高声道:“岂止是很好?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诗文!你别看那个杨峥被周人尊称什么当代大儒,和这位比起来,他的文学才气还不如人家和脚指头缝里的泥。”
“啊?这么夸张吗?”听到老师如此夸大其词,阿史那敏儿有些吃惊。
“夸张?老夫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位的才气了。据说长安市上已经有那位是谪仙下凡的传闻了。老夫也以为,他必然是仙人,否则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看着自己老师快要癫狂的样子,阿史那敏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她很想说,昨晚那人作诗的时候,自己就在他的身边,自己可没看出来那首诗哪里好。
一想到萧齐那张臭脸,阿史那敏儿就绝了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师的想法。
臭萧齐,烂萧齐,说好的要陪本公主逛遍长安,自己却一个人偷偷跑了。本公主才不会帮你扬名呢,就让你的名头臭大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