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奎是武将,但不是粗汉,很快就想明白了萧齐的打算。
对于党争这件事,他其实并不反感,因为当今陛下就是渔翁得利的例子。
说起来,齐家投靠晋王,是他那个混账儿子的个人行为。只要他这个家主没有点头,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站队。
如今的皇帝还没有失去对朝堂的掌控,他不相信,晋王私下的作为,皇帝会毫不知情。
或许当初皇帝不肯饶恕文佐,就是对他的一种警告。想起在甘露殿皇帝那句冷冰冰的话,齐天奎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来庆王这里,皇帝也是知道的?
一瞬间,齐天奎遍体生寒,慌忙的看向四周。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萧齐看在眼里,而萧齐也似乎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
“齐叔叔用不着如此慌张,宫中最大的探子在我蓝田大营。”
萧齐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齐天奎,他这是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的同时,也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至于齐天奎能不能领会这里面的意思,萧齐就不去理会了。
齐天奎离开的时候,面色难看至极,脚步远比来时的速度更快。
萧齐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便将守在院里的许汉叫了进来。
“我之前说过要让你重新回到军伍里去,明天你就去蓝田大营报道,府里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吧!”
许汉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叫来一个憨头憨脑的糙汉。
“憨牛,以后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护住殿下周全。”
憨牛昂着头,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傻笑道:“放心吧叔,有我憨牛在,没人近得了殿下的身。”
许汉恩了一声,一把将憨牛拽到身前,对萧齐说:“殿下,他叫李憨牛,是我婆娘的外侄儿。脑子虽然笨了点,但是忠心可靠。”
萧齐点点头,挥手让憨牛下去,随后对许汉说:“你去了军营之后,照顾家里就不是很方便了。我在坊市里买了一座宅子,你明天就把老小搬过来吧,府里这么多人手也能顺便帮衬着。”
许汉的瞳孔缩了一下,心里不停的打鼓,他知道庆王的意思,为了一家老小,他只能答应下来。
转过天早朝,皇帝请假,晋王萧鼎还不容易能在朝堂上耍一次威风,特意晚到了一会儿,却被新任吏部尚书陈祚年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殿下何故晚到?”
“殿下莫不是忘了早朝的时辰?”
“殿下难道忘了陛下定下的规矩了吗?”
“殿下,老臣奉旨代理朝政,您只是协同!”
劈头盖脸的一通话下来,把萧鼎说得吹胡子瞪眼,可却又奈何不了这个陈祚年。
老家伙是前朝的进士,先帝不止一次点名表扬他的刚正不阿。自己曾明里暗里试探过多次,想要将他拽到自己的门下,每次都被老家伙顶了回来。
原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段,可以让老家伙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老死,却没曾想这次王直出事,他竟成了最大的赢家。
看着陈祚年一板一眼的讨论国事的样子,萧鼎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一拂袖准备离开,却听一声断喝,“晋王殿下,朝会未散,何故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