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只有萧鼎的谋士陈继道,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先生是不想本王成为太子吗?”
萧鼎有些不满陈继道的反应,言语中有了几分火气。
陈继道回过神来,见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自己,连忙跪服在地。
“陈某自然是乐见其成,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殿下荣登大宝。可是……”
听到前半句话,萧鼎心里的火气刚下去,却又被陈继道一个可是挑了起来。
“可是什么?陈先生,本王见你老谋深算、智计百出,才邀请你做本王的幕僚。但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莫要让本王寒心!”
陈继道邦邦磕了几个响头,赶紧解释道:“殿下的知遇之恩,陈某没齿难忘。只是陈某不久前得到一个消息,陈某几经思量觉得有些诡异,一时不慎这才走了神,还望殿下恕罪!”
一听是这个原因,萧鼎心里的不愉快顿时消散,连忙上前扶起陈继道。
“看来是本王冤枉了陈先生,只是不知是何事让先生如此苦恼?在座的也都是贤才,不妨说出来,诸位集思广益,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困的法子。”
看着满屋子的人好奇的眼神,陈继道点点头来到场子中央,先是鞠了一个罗圈儿揖,然后开口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昨晚在长安城外的山谷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一听陈继道说得是这件事,纷纷放下了酒杯,脸上有些变颜变色。
“据陈某所知,昨晚护送蜀地灾民的人不只有庆王府的亲卫,还有突厥人。”
一个矮胖矮胖的中年人忽然出声打断了陈继道,“这事儿我们也都知道,当初在秦岭里庆王不是拜托突厥公主帮忙照看那些灾民吗。昨晚有突厥人在场,也并不奇怪啊!”
陈继道点点头,“如果只是这样,那的确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陈某今早收到的消息却是,鸿胪寺驿馆内的突厥人全都出动了,只有突厥公主和突厥国师没有异动。”
“诸位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众官员有的沉思不语,有的似乎毫不在意,但更多的却是一脸茫然。
陈继道冷哼了几声,继续说:“突厥公主竟然把自己全部的人手都借给庆王,这岂不是说明,她和庆王的关系非同一般?”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瞪大了眼睛,矮胖中年人更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带倒了面前的桌案。
他吃惊的问道:“难道说,坊间的传闻是真的?庆王真的在追求突厥公主?”
陈继道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眼睛也随之眯成了一条缝。
“庆王是否是真心爱慕突厥公主,这个我们无从得知。但陈某至少看出了一件事,那就是两人很有可能达成了利益同盟。”
“试问诸位,突厥人连续要走我大周十四个州府,其最终目的是什么?”
矮胖子闻言摇了摇头,其余人也是各抒己见,但似乎没有一个答案让陈继道满意。
“他们是想蚕食掉大周,本王早就看出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萧鼎的一句话,点醒了在场众人。
陈继道夸了几句晋王慧眼,随后又道:“突厥想要攻占大周,只需要派大军南下即可,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但却也是最笨的手段。陈某打听过了,突厥的国师曾是齐州人氏,其人最擅长阴谋诡计。”
“陈某料想,突厥之所以派遣他来长安,其目的就是被想搅乱长安。而搅乱长安最好的方式,就是搅乱皇族。”
“当今陛下育有九子,太子早已故去,齐王在齐州,蜀王在蜀中,楚王在楚地,除了迟迟未就藩的庆王之外,其余几个王爷都在北境失守之前逃回了长安。”
“在外的藩王,突厥人鞭长莫及。他们恐怕也看不上那几个逃回来的王爷。而唯独庆王嚣张跋扈的名声在外,恰恰入了他们的眼。”
“陈某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突厥人在帮助庆王上位。”
说到这里,陈继道忽然转身朝着萧鼎跪了下来,言语恳切道:“殿下,京中已有变故,这一趟蜀地之行,您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