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如今两场考试的卷已经在他们手边,还没来得及批改,但谁能拔得头筹心底有数。
考官们正在筹备第三场乡试的刊印工作。
但却在难度这点起了争执。
“为了一个人改变题目!亘古未有!若他真有才能连策论都毫无破绽、可圈可点。”
“我等该庆幸会有如此大才之人入朝堂。”
与许枫同在一考棚的年迈考官开口。
那双浑浊的眼中满是对他的欣赏,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纠结,金子早晚会发光。
反倒是改变难度。
不但可能无法逼出这位的上限,还会压的其他学子无法喘息,想到今日收来的答卷。
他发出声重重地叹息。
“梁山齐都没能将题全答完,这就是你们要得吗?”
闻声色变。
他们齐刷刷将目光放在感慨的那位身上。
梁山齐这个名字自然略有耳闻。
不至于像其他考生那样陌生。
才名已经从北边传到南边,这样的角色都没答完。
众人瞬间面如土色。
的确太苛刻。
如果这件事被梁家翻出来,到朝堂上,他们可捞不到好果子吃!
因为两次答卷。
内监试对许枫的态度好转,能如此用功将知识融会贯通。
他险些迟到定有其他的原因!
眼见面前这些人争执不休。
忽然灵机一动。
“许枫特立独行,不正好可以在策论展现出来?与其选个困难的题目,倒不如挑简单点的。”
“唯有做出自己的特点,才能脱颖而出。”
这是公平的较量。
每位学子都有破茧成蝶的机会,也大方的给他们合适的题目,局限性不大。
闻言还有人准备反驳。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声巨响。
原本沉默的主考官拍桌而起,那双凌厉的眼中暗含警告,威胁他们别再得寸进尺。
“学子若被常规局限,如何能想出利国利民的政策。”
“干脆找些背书的井底之蛙,何须每隔三年大费周章举办乡试殿试,浪费圣上的时间。”
三言两语。
将那群人堵的说不出话。
若真的继续下去,罪名可以就大了,他们可担不起妨碍国事,耽误圣上的大罪。
八颗脑袋都不够掉。
即便心有不爽,但也只能憋住。
“明明那日,我观这位学子风尘仆仆而来,险些错过进贡院的时辰,好在家中娘子周旋。”
“对,当日在河边洗笔,这位的表现也是平平无奇,更别说手里的毛笔与墨块。”
“莫非这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但有的人只能听出这位的特殊。
至于才华?
他们都将这归类于许枫的特立独行,并没有太注重。
只是单纯不理解。
六年参加乡试,才有如此表现,究竟有什么好神气的。
不曾想有人竟然直接把这话问出来。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房内逐渐变得安静,主考官听闻略微垂眸,静静地思索着。
最后大手一拍。
忽然对面前的几位说:“诸位可还记得许枫今年几岁?”
闻言众人仔细思索。
顿时身子僵硬。
陈年秀才他们是听到过,无非是嘲讽许枫当六年秀才,还在贡院里挣扎。
编排的有多难听,心知肚明。
但当仔细回忆卷宗,诸位考官皆面露菜色。
猜中他们心底所想的主考官眼底划过丝笑意。
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诸位须知,许枫当年十二岁就考得秀才,风头无两,即便是六年已过也才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