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酒杯被斟满,他拿起一口饮尽似乎这样就能压下心底的躁郁,却像是热火烹油。
梁山齐开始回忆。
想到当时的乡试场景,唇角上扬露出抹冷笑。
“此人传闻少时颇有才华,被当今左相看中选为女婿,只是后来被酒色掏空。”
“当了整整六年秀才中举。”
当漫长的时间被说出,众人纷纷露出错愕地神色。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久。
须知在云楼的举子,都是各地翘楚,老生平时也很少参加集会,以免落人口舌。
故此,这里哪会有连续落榜多次的存在。
反应过来的学子讥讽道。
“六年?若我等这般无能,早已被家中父母给扭打赶出府去,哪还有这么长的时间!”
梁山齐闻言略微颔首。
原本因为看到些许,他怀疑过这个榜首并非属于自己。
但题目何其多。
兴许他只是有题特别突出,许枫排榜尾定然有原因。
思及此处,他将原先的疑虑抛之脑后。
而对这位的态度也愈发不善,在众目睽睽下讽刺。
“他不以为耻,坦然接受别人的羞辱倒是能忍,我原以为有多了不起。”
“但当揭榜当日,这位名字排在倒数第几。”
这个结果不出所料。
举子们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六年的老秀才能指望他排到什么好名次?
即便是在前头,也不过是好运罢了。
众人纷纷嗤笑,并附和着梁山齐的意思。
“哼!半点本事没有还敢放大话!”
“若是在我家乡,早被拖去揍,挫挫他的锐气!”
“别说那时,现在我就想见识见识。”
……
就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个特例。
听到被嘲讽那位的名字,他越发觉得熟悉。
左思右想。
终于找到了关键所在,他连忙询问正侃侃而谈的梁山齐。
“你们所说的许枫,不会是前几日身上佩戴夫子玉衡的那位吧?”
有位年轻的夫子引起轩然大波。
名字不正是许枫!
不会这么凑巧,两个是同一位吧。
联想到那人六年才中举……
他眼底满是疑惑,就这样的家伙也能当上夫子?
梁山齐听闻也是一愣,眼底泛着茫然。
“夫子玉衡?”
他也听过有位年轻夫子,但并未放在心上。
忙于宴会上结交未来的同僚。
不曾想竟疏忽了!
仔细思索片刻后,梁山齐再度抬眼郑重其事的说。
“虽然不知他如何得来,但听闻云庭书院的徐夫子年事已高,恐怕是被蒙骗。”
本以为能用这样的说辞搪塞过去。
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有个与许枫同间客栈的学子,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
忍不住提了嘴。
“这位据说还从如意轩出来,我今天可瞧见了,他身上的行头都换了通。”
如意轩。
这三个熟悉的字落在众人耳中。
他们瞪目结舌不敢置信,能进去消费的人不少。
但能买下衣裳的却不多。
都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他们这些外来学子可还不够格,更别说置办整套。
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忽然想起,那位即便再不济也是左相的女婿。
哪是他们能议论的起。
正在心里高奏退堂鼓,旁边却传来声反驳。
是梁山齐。
“不可能,此事定是子虚乌有,如果许枫真的有钱怎么可能住在三楼,看似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