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卡车司机说出怎么办？”孙家富不无担心地问。
王有哲瞪他一眼，“你不会把大卡车司机做掉吗？”
“只要做成畏罪算杀的假相，这样就谁都不可能怀疑到我们的头上了。”
孙家富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不由自主地冲王有哲竖起大拇指。
“姐夫，还是你想的周到，这着真绝了。”
“治安案件是由警察局来查的，即使戴老板亲自来也不可能查到真相。”
王有哲点点头，正因为自己是津门警察副局长，上面又没有正的，所有事情都自己说了算，所以他才敢接受小舅子的灭口建议。
两人商量好之后，这才下楼回到书房。
王有哲一脸歉意地对檀润青道，“不好意思啊檀组长，让你久等了。”
“刚才我详细问了小舅子之后，终于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两个家伙一去就这么久，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不过檀润青未动声色，他懒懒靠在椅背上，淡声问，“怎么回事？”
“唉。”王有哲重重叹了口气。
“从金陵返回的时候，有两个朋友高价请我小舅子帮忙带点货回来。”
“这小子满心想着赚外块，不问青红皂白就答应了。”
“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既然檀组长觉得里面装的是烟土，那就请你过去开箱查看。”
“如果真是烟土的话，我绝不包庇，这小子该怎么处置由檀组长说了算。”
檀润青知道他们应该是商量好了推孙家富出来顶杠。
对于他来说，王有哲和孙家富谁顶杠都无所谓。
自己的目的是顺藤摸瓜，搞清楚给他们提供货源的人是谁。
如果要收拾这两个家伙，借口有的是。
因此檀润青站了起来，“好啊，去看看。”
三人一起出门，坐上王有哲的汽车，十几分钟之后便来到隆盛商行的仓库。
下车之后，檀润青一眼瞧见前面街角隐隐有个身影在晃动，目光时不时往这边瞟，应该就是庞赓恕派来盯梢的人了。
他未动声色，跟着王有哲和孙家富一起走进仓库。
果然，那几只箱子还在仓库里静静地躺着呢。
王有哲回头看了孙家富一眼，“快去把箱子打开，里面要真的装着烟土，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孙家富一脸无奈地上前将七只箱子一个个打开，里面竟然全都是用油纸包裹着的大烟。
“你小子。”王有哲装出一副震惊的表情，“胆子够肥的，竟敢瞒着我做这种事，这不是成心往我脸上抹黑吗？”
孙家富哭丧着脸道，“姐夫，檀组长，我真的只是替别人带货，收点带货费，根本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这东西啊。”
“那个人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王有哲假装着急地问。
“张思明。”
听到这个名字，檀润青心头不由一动。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张思明竟然跟王有哲有瓜葛。
不过细想想，又似乎又不觉得奇怪。
张思明既然曾经是做这个的，离开汇鑫商行之后，他绝对不可能洗手不干。
曾经的汇鑫商行可能只是他的一个平台，帮汇鑫商行跑业务的同时，他自己暗中肯定也在中饱私囊。
被汇鑫商行抛弃之后，他只要再找一家公司做平台就行了，货源渠道都是现成的，隆盛商行应该就是张思明选中的新目标。
檀润青突然感觉张思明就如同寄生虫，表面上是在为他供职的公司做事，实际却是在为自己谋私利。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在为日本人谋私利。
檀润青将目光投向王有哲，假装不解地问，“张思明是谁？”
“以前是汇鑫商行金陵分行的业务员，不过现在辞职了，他自己在津门也开了家公司，叫惠民商行。”
听王有哲这口气，他应该还不知道张思明已经被汇鑫商行彻底抛弃了。
虽然当初汇鑫商行为了撇清关系让特务处直接以间谍罪杀了他，但是对外他们从来没有承认过汇鑫商行出了日本间谍，特务处也不可能对外宣扬。
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张思明是日本特务，更没有人知道张思明其实已经被特务处“处决”了。
即使是之前跟他有业务往来的客户，很可能只会被告知他辞职了。
“王副局长，你是怎么认识张思明的？”
檀润青想弄清楚他们之间的什么关系到底有多深，眼前这个家伙有没有被拉下水成为日本间谍。
如果已经被拉下水的话，处理起来就不同了。
王有哲连忙道，“我本人跟他不太熟，但是我内弟的隆盛商行跟惠民商行确实有业务往来，一来二往就熟了。”
“你们之间做的就是烟土生意？”檀润青冷眼审视着他。
孙家富连忙否认，“不是的，我们做的是合法的生意，这次只是帮他带点货过来，我是真没想到他那几个箱子里面装的竟然是那玩艺儿啊。”
“他给你多少钱？”檀润青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
“没给钱，就送了我四只永乐青花瓷盖碗，我姐夫刚才请你喝茶的那两只就是。”
听到这话檀润青终于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他刚才已经想起为什么会看到那只盖碗就感觉眼熟，因为上回去暗中监视张思明和刘惠芬的时候，自己曾经看到过他们两个人在用同款的盖碗喝茶。
他们一定是用那几只假永乐青花瓷盖碗骗孙家富这个大傻子。
当然，这批烟土王有哲肯定也有份，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放到隆盛商量的仓库里。
檀润青看了一眼王有哲，“惠民商行在哪里？”
“在达文波道12号。”
“檀组长，我和内弟真的都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烟土啊。”
“我们都被张思明那个混蛋害死了，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当然，这货是孙家富帮忙带的，这个责任他跑不掉。”
说到这，王有哲突然冲外面叫道。
“来人，把孙家富抓起来扔进牢里等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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