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我,理由是大恩未报,他只想留在公主府报答我的救命之情。
“若非公主施手,我已经是具冰冷的尸首。我愿意此生给公主做牛做马,绝无二心。”
得到他的回答,我舒了口气,命人请来了全大周最好的武学师傅,每日就在府里教秦默学武。
我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这个少年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要嘴上的忠心,只要能切实带来的利益。
三
安顿完秦默后,我第二天大早就进了宫,一直等到傍晚,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父皇,他身边跟着最近新宠的某个答应。
那答应见了我也不行礼,反而娇笑着说道:“哟,原来这就是三公主啊,臣妾失礼了,都怪臣妾这记性,这宫中有个周皇后,竟忘了咱们原来的纯皇后了!”
父皇的面容波澜不惊,似乎觉得在此时提起他过去的先皇后,也就是我的母后,并无要紧。
我心里冷笑,嘴上却一派善解人意:“没关系的冯答应,太医说过,健忘是病,得治,您看,择日不如撞日”
“放肆!”父皇忽然打断了我的话头,“你母后怎么教的你,说话竟如此不知分寸?”
那本来有些黑脸的答应,听闻此话又掩嘴轻笑起来:“陛下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三公主从小没有母后教养,礼仪难免有些缺失,我们做长辈的,更应该体谅她是不是?”
她一边温柔安抚父皇,一边眉眼如飞得意地看着我,
我忽然觉得很荒唐,幼时的记忆里,面前这个男人总是深情地凝望着母后,温柔地带我放风筝,去瑶池喂鱼,让我骑在他肩头看万里锦绣山河。可此时却如同被夺舍了一般,变成另一个我完全认不得的男人。
我起身告辞。
宫门快要落锁,我一时有些不太想回公主府,就在皇宫里漫无目的地四处瞎逛,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原先母后住的寝宫。自母后去世,宫里又没有新人住进来,这里冷清许多,杂草疯长,偶有人声也没人注意到。
我侧身躲在门外,听里面的人碎语。
“兰熏”男子温柔唤着,我听见女子低低喊了一句:“平若哥哥”
这宫中腌臜事多,我不愿搅和,正要离开,脚下的枯草却忽然“咔嚓”一声,里面的人顿时警惕地问了一句:“谁?”
来不及跑了,我灵机一动,大声喊道:“阿悦,你快别躲了,一会儿慎哥哥可要过来抓你了!”
阿悦是我的七妹妹,我装作追着她跑到这里,又故意念出了三哥的名号,里面的二人果然没了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推开门:“见过贵人。”
那女子许是从未在宫中见过我,不知我的名号,只当我是谁家的小姐,双目含泪,我见犹怜道:“请贵人见谅,奴婢只是一时情绪有些激动,这才躲在这里哭了几句。”
饶是同为女子,我也被她的容颜看呆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