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时忙着做检查，病房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蓝晚笙还不觉得有什么。到晚上，病房里只剩下她跟顾行洲两人了，她就觉得气氛怪别扭的。
顾行洲半躺在隔壁病床上，她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穿病号服的样子——虽然他也没受什么伤，但还是有模有样地穿了。
蓝白条纹的宽松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硬是被他穿出了一种大牌高定的效果。头发柔软地散下来，因为刚刚洗过，还有一点微湿。
坐在那里的姿态松弛而散漫，比平时少了几分距离感，侧脸的轮廓清俊流畅，衬着病房窗外城市的繁华夜景，很有一种动漫里画面的感觉。
蓝晚笙看得有点出神，直到顾行洲大概是觉察到她的注视，转过目光来看向她。
她立刻把头转开，因为动作太大好悬没把脖子给扭了，赶紧控制住差点要龇牙咧嘴的表情，假装认真地看自己的手机。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这样看着他的侧脸，好像是离婚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仿佛已经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
蓝晚笙打定主意不再去看顾行洲，但顾行洲却望着她，轻声开了口。
“在车里的时候，我让你先走，你为什么不走？”
她那时候是完全可以自己下车逃出去的，她应该也很清楚，车子随时会从桥上掉下去，而落进河里，生还机会就会骤减。
她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什么冒着性命危险也要救他？
蓝晚笙微微一震。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爱了他那么多年，对他的感情已经根深蒂固地扎入骨髓，在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抛下他，自己逃生。
但这会儿，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因为喜欢他的。
不然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蓝晚笙挑眉：“顾总没看过警匪片吗？那些歹徒罪犯就算再十恶不赦，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主角还是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们，这是原则。我就是这么一个有原则的人，具有高尚的道德情操，所以当然要留下来救你。”
顾行洲：“……”
他半天都没想出来该怎么接她的话。
蓝晚笙看顾行洲在她的妙语之下无话可说，很是满意。这时她手机一震，来了一条消息。
她以为是萧凛终于回复她了，连忙去看。
之前她就给萧凛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关机，给他发短信也没有回复，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但来的那条消息并不是萧凛的，只是一条无关紧要的推送。
蓝晚笙心里一阵失落。
虽然她是没受什么伤，但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可以说是死里逃生，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心有余悸。
这种时候，她就莫名有种脆弱的感觉，很想有个人来倾诉和依靠。
她不敢告诉妈妈，不然蓝秋霞得担心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萧凛这个老公，但却一直联系不上他。
另一边的病床上，顾行洲正在给许澄发消息。
“手机卡还没补办好吗？”
他猜到蓝晚笙在联系萧凛，但他的手机在落水时都报废了，新手机许澄已经马上给他送来，但萧凛的那个手机号码必须去补办卡，自然没法立刻接到蓝晚笙的消息。
这时许澄正好打开病房门，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进来，给顾行洲又送来一部手机，里面装的就是萧凛那个号码的电话卡。
“顾总，好了。”
恰好这时蓝晚笙正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打电话给萧凛，顾行洲手里的那部手机刚刚开机，随即就响了起来。
病房里众人都安静了一瞬间，只有手机铃声在响个不停，格外清晰。
蓝晚笙转头看向了顾行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