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乏味的世界啊。
……
松城女子监狱门口。
蓝春霜抱着一个小包,瑟缩地从里面出来。
外面空旷开阔的街道,让长时间在逼仄空间里一直待着的她,一时感觉很不适应。
她整个人看过去老了至少十岁。面色枯黄憔悴,脸上都是皱纹,头发甚至都已经有些花白了。
去年她因为造谣诽谤,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这一年她在监狱里面,吃的苦比她前面半辈子的加起来都多。
蓝春霜看了周围一眼,一个人也没有。
韩文涛和韩清姿知道她今天出狱的日子,他们都不来接她吗?
她只能自己打了个车,回韩家别墅。
但到了地方,她才发现,韩家别墅里住着的已经不是韩文涛和韩清姿,而是变成了另一家人。
蓝春霜傻了眼。
蓝春霜服刑期间,亲属每个月有一次探视的机会,但不管是她丈夫还是女儿,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她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也都是一副不想跟她多说的样子,每次都是没说几句就挂掉。所以她对家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她急忙打电话给韩文涛问:“咱家搬家了?”
韩文涛很不耐烦:“原先的房子上个月卖了。”
他给了蓝春霜一个现在的住址。
蓝春霜到那边,发现这里就是一个老破小小区,而韩文涛跟韩清姿住的,是一套面积大概只有六七十平的旧套房。
她一进门,韩文涛看见了她,但根本没理会,他正忙着打电话,好像是在跟人谈生意,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韩文涛看过去也老了不少,模样邋遢油腻,而且跟人说话时,一副小心翼翼的讨好语气,似乎已经是一个小人物的卑微低下的姿态。
但最后还是谈崩了。对方挂断了电话,韩文涛僵在那里,脸上的笑容渐渐土崩瓦解,一把将手机狠狠地摔在桌上。
“妈的!一个个都是势利眼的王八蛋!以前跟狗一样求着老子,现在看老子走霉运了就开始装腔作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韩家现在是彻底落魄了。
蓝春霜犯罪入狱,韩家本来就在走下坡路,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以前的合作方统统断了来往,韩文涛孤立无援,生意亏得血本无归,沦落到了卖房子的地步,现在连平时生活都成问题。
这时候,韩清姿从房间里面醉醺醺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空酒瓶子。
“爸,给我钱,我再出去买点酒。”
没有了精心的打扮,本来就毁容的韩清姿,现在蓬头垢面,面目狰狞,看过去简直就跟厉鬼一样。
自从被齐家取消了婚约之后,韩清姿就成了全松城的笑柄。她顶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根本不可能再嫁得出去,走在街上都能吓到路人。
韩清姿再无出头的希望,常常借酒浇愁,染上了酒瘾。现在门也不出,就是天天在家喝酒。
韩文涛怒道:“买什么酒!家里没钱了!你还整天就知道喝酒!屁用没用,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韩清姿也针锋相对地大骂了起来:“你还不一样是废物!别人的女儿都是豪门千金,享尽荣华富贵,你连酒都买不起!我投生在你们家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父女两个互相破口大骂,唾沫飞溅,后面甚至动起了手,在本就又脏又挤的房子里面,打得乱成一团。
蓝春霜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神情呆滞而恍惚。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慢慢地往后退去,退出房子大门,慢慢地关上了门,把那肮脏、混乱、悲惨的一切都隔绝在里面。
……
下午,蓝晚笙从星幕回来,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您是蓝晚笙女士吗?我是松城警方,您的母亲蓝秋霞女士被人劫持,绑匪坚持要您过来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