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辞望着他一幅情动的模样,脏话全部噎在了喉咙里。
和他说多了话要折寿的。
许轻辞重新躺下,拿了耳塞堵住耳朵,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现在,越发让她看不懂。
傅容时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眸子染了几分暗色,掀开被子一角,准备上床。
可是视线擦着许轻辞滑过的时候,他的动作却顿住了。
大约十几个粉色的盒子装在塑料袋里,静静堆在床头柜的一角。
他倾身拾起一个,端详着塑料板上被撕开的铝箔纸,眼尾微微发红。
避孕药的盒子捏在手里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可他却觉得坠得慌。
诡异的沉默了好几分钟,他到底还是绷不住怒气,近乎恼火的质问她:“许轻辞,你到底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许轻辞全身都崩紧了,糟了!
避孕药忘记收起来了……她以为傅容时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吃完了药也没收拾。
刚刚他猛然推门进来,吓得她紧张到只想起收好自己在九重天拿回来的合同,完全忘记了避孕药还摊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下一秒,傅容时拽着她的胳膊和肩膀,把她身子扳了过来。
被强迫着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许轻辞不由愣住了。
两年前,第一次被他发现自己在吃这种药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埋怨、愤怒,夹杂着类似于痛苦的窒息和压抑,复杂到许轻辞根本读不懂。
其实,一直以来,傅容时除了嘴巴毒了点,其他的方面都还好。
他生来就是优雅矜贵的豪门贵公子,修养和格局在那里摆着,就算再厌恶她,也只是动动嘴巴,不至于真和她计较什么。
他在外人面前素来克制,但是,那次,他好像被点燃的炸药桶,当着保姆王妈的面,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给砸得稀巴烂,发狂发疯到像是一头濒临死亡的野兽,让她心惊肉跳。
如果药不是自己吃的,她都差点以为自己是给傅容时投毒未遂被当场抓包了,他才能气成那样,失控成那样。
他生拉硬拽,把她拖到沈佑嘉的医院做了检查。
从那之后,将近半年的时间,他都不怎么碰她。
也许是那时候压抑得太久了,所以这半年来,他在房事上越发索取无度。
他不许她吃药,也不做措施,像是奔着要孩子去的。
有那么段时间,她是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的。
却没想到……因为这一点儿不切实际的念想,差点丢了命,还切除了一侧输卵管。
许轻辞想避开他的视线,却被他掐住下巴,四目牢牢相对,避无可避,他红着眼睛,“糟蹋自己的身子,能令你舒心吗?”
下颌的钝痛和他幽深到让人没法忽视的眼神,让记忆和现实重叠在了一起,许轻辞身体骤然绷紧,又竭力平静。
她尽量把语气调整到平平常常,“以前吃剩的,翻出来看了看,没过期,怕浪费,就吃了,这些吃完,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