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言而无信这几个字,令许轻辞笑出了声。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看着傅老太太,说:“我就一个条件——我要傅家还我妈清白!我要罪魁祸首去坐牢!去偿命!”
就算她再不喜欢蒋思南,那也是她的外孙!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把他送去坐牢!
傅老太太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狰狞:“这个要求,你自己不觉得过分吗?”
许轻辞摇头:“没觉得。”
顿了顿,她说:“一个过失杀人的罪,换我妈一个清白,有很过分吗?毕竟,毒杀自己母亲的这种事爆出去,林月月大概,往后也不用做人了。”
傅老太太顿时就有点着恼了:“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要做交易,就得谈条件。你得先拿出诚意来。”许轻辞面色无波无澜,眼底却蕴起一丝恨意:“可我看傅家,没这么个诚意,所以,也不必要再谈。”
说完,许轻辞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容时,你去劝劝她!”傅老太太咳了声,指挥道:“跟她说,除了这件事,别的都可以。”
傅容时本来往外走的步子顿住了,他勾眼看着傅老太太,浑身都透着一股薄凉的狠劲:“除了这件事,您以为,她还会要什么?”
“容时,你好好劝劝她,月月她还太小,这件事要是爆出去,她一辈子就都毁了。”
傅容时扯了下嘴角,嗤了声,说:“妈,原来人和人的眼光,真会如此参差。”
傅老太太喊住他,目光如炬:“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容时余光淡淡扫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问:“您还想怎样?”
“您让我把人带到医院,我也带来了。您让我劝她一句,我也劝了。您要我不插手你们的谈话,我也没插手。我全都听您的了,您怎么还问我是什么意思呢?”
傅容时的语气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脸上的神色也是恭谨尊敬,仿佛,真的是在像傅老太太请教。
以前,傅老太太最喜欢他这幅样子——在许轻辞出现以前,傅容时的确是她最完美的作品。
而现在,她一见到他这幅绵里藏针的模样,心里就火烧火燎、滋滋啦啦冒着恨意!
每一个毛孔都怄得慌!
“傅容时!自从认识了她,你就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傅老太太咳了好几声,“她就是你命里的灾星!是我们整个傅家的灾星!”
傅容时拧眉:“这里没外人,您别咳了,省得真咳出病来。”
“还有,这种把戏,在我这里,只能用一次。”他掀起眼皮,看了傅老太太红红白白的脸色一眼,微哂了下,抬脚走出了病房。
傅老太太所在的医院是个私立医院,价格昂贵,环境优雅,但是很偏远。
来的人都非富即贵,根本不存在需要出租车和公共交通的情况。
所以许轻辞站在路口吹了半天风,也没能打到车。
其实初春的风已经算不上冷了,但她站了这么半天,依旧觉得从头到脚,都凉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