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早已坐在学堂内准备复习昨日课程的曹昂这时有些诧异。
因为自家殿下今日竟来了。
学宫内是有安排早课的,可是往往时间都定在卯时左右,自家殿下是个什么样曹昂比谁都要清楚。
不睡到日上三竿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的。
他前些时日还曾试过在早课时去寝宫唤醒刘协,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一顿自己听不懂的臭骂。
这也就导致了他在剩余的这几天里往往都是结束了早课才会去宫中唤醒刘协,每次差不多到了那个时辰这位殿下也睡醒了。
但是今天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曹昂皱起了眉头,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刘协坐在了位置上后小声向对方开口问道。
“殿下,您今日,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除了这一点以外,曹昂实在是想不到自家殿下到底还有什么理由会在这个时辰跑来学宫。
就算是那位荀先生也得午时之后才会到来。
“你才不舒服呢。”刘协白了曹昂一眼,自己身体嘎嘎好。
除了睡眠不充足以外。
“那殿下您今日这?”
曹昂有些不太明白,既然殿下一切都正常的话,那为什么会来学宫呢?
“关你屁事啊。”
刘协无力地吐槽着。
奶奶的个熊。
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自己后半夜睡着正美呢,竟然有俩小太监给自己寝宫门口说着悄悄话。
拜托他们下次说悄悄话的时候能不能避点嫌?
就差跑到自己耳朵边大吼了。
一口一个什么皇子协是生而知之者,有着远大抱负,祖宗显灵啥玩意的。
呜呜喳喳地愣是把自己给吵醒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皇奶奶宫里的乔师大清早地专门跑来自己这里生拉硬拽地活活将自己打算冬眠的美好愿景给破坏掉了。
“殿下,太后懿旨,接下来这阵子便由我每日带您去学宫上早课。”
这话便是乔师亲口对自己说的。
不是。
这丫的搞什么?
一晚上吵醒人两次?
明明年纪这么小,自己却提前戴上了一副黑眼圈。
“不行,我得补个觉,你慢慢听哈,下课了叫我。”
刘协打了个盹,作势便要趴在桌子上睡个回笼觉。
大冬天的不睡懒觉,有病啊?
“哦,好的殿下。”
曹昂木讷的点着头,虽然有些不太明白殿下为什么火气会这么大,但自己就只管照做就是了。
只是刘协没有注意到的是,今日的学堂里比起昨日,要多出了一个人。
那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就坐在刘协的正后方,仔细打量之下,这少年的眉宇与刘协竟有几分神似。
因为他便是长子辩,当今天子的另外一个儿子,刘协的哥哥。
“这便是,我的兄弟吗?”
刘辫神情有些复杂,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片刻过后,今日学堂的讲师走了进来。
这人徐徐站至台中开始准备着今日讲授的课题。
“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
随着这位杨博士的开口,今日的早课便拉开了帷幕。
对于曹昂来说,他听得津津乐道,精神十足。
可对于刘协呢?
他对此毫无兴趣。
孟子曰?
光是听到这个开头他就迷糊了起来。
拜拜了您勒,我去梦里见周公了。
“...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
杨博士握着书卷踱步与学堂之中,他朗声讲述着内容,在步伐行至曹昂身旁时,扭头瞥了一眼那已经睡着的刘协。
哼!
杨博士心中冷哼一声,对于皇子协的评价在心中不由低了数分,不过在他的目光向旁一扫时,却是注意到了皇子辩。
他来了兴致,走至对方跟前用书卷轻轻敲了敲刘辫的肩膀,温声问道:“何为王道?”
刘辩正襟危坐面容严肃的回道:“君以仁政治天下,以德行服人,以道御术,方可海晏河清。”
杨博士点了点头:“那何为霸道?”
“以武震慑,以武伐国,以武立国,以武伐交。”
听到这里,杨博士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有些不太满意,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继续问了下去。
“还算不错,那什么又是天道?”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此乃天道。”刘辫面色平缓从容不迫的回答道。
“善!”
杨博士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如此年纪便有这般见识,当真是罕见至极。
颇为喜悦的看了一眼刘辫,杨博士的目光随即又回到了刘协的身上。
与大皇子相比,这小崽子当真是一副奸懒馋猾之徒的模样。
随即只见他走至曹昂跟前,手掌叩向了桌子,直至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成功将刘协唤醒后,他皱着眉头看向对方。
“何为王道?”
“啥?”
刘协眨巴着眼有些迷糊地扭头看向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