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蹇硕悄然站到了马元义身后。
对于出现在自己身后这个武艺强悍的太监,马元义耸了耸肩,像是无所谓似的将自己腰间短刀抽出递给了对方。
“我很有诚意,所以蹇公公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握着短刀,蹇硕不动声色地轻哼了一声。
刘宏摇头轻笑,随即摆了摆手,蹇硕这才退到了房门。
屋内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起来,刘协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怎么往事还没解释明白,现在老爹又带自己来到了马元义这里?
良久过后,最终还是天子开了口,他眼神淡漠地瞧着马元义。
“说说吧,你们都想要什么。”
“看来还是陛下靠谱。”
马元义嘿嘿一笑,一副憨态下的外表下,刘协却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抹危险。
“天师说了,倘若陛下能够一改往昔善待百姓,我等自然不会搞出来什么是非。”
“但如若陛下执意现状的话,天师的态度自然也很坚决。”
这是在威胁自己老爹吗?
刘协眯了眯眼。
而且眼前这一幕...黄巾贼竟然在跟自己老爹谈判?!
历史进程上有这一幕吗?
“大胆,你一卑贱之人难道是在威胁陛下吗?”
蹇硕厉声喊道。
“不不不,蹇公公误会了。”
马元义连连摆手。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况且即便蹇公公今日将我斩杀与此,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结果。”
刘协嘴角微微抽搐。
这还不是威胁吗?
你这就差骑在这位陛下头上拉屎了。
可是对于这话,刘宏只是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他再度挥挥手,蹇硕只能咬着牙退下。
“所以你们也是想要朕施仁政对吗?”
“倒也不是。”
马元义抿嘴,他很清楚自己在于谁谈判,他更清楚如果谈判破裂的话将会带来什么后果。
虽说硬气,但他也是由衷希望今日能促成这桩谈判。
“天师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擅自改政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我等只求陛下能稍作改动,只需让天下百姓不至于家破人亡就好。”
刘宏点点头,他自然也很认同这个说法。
若是放在以前,他哪里会在意这些说辞。
只不过现在有些不太一样了。
“朕可以答应你们,但你们也要答应朕,就地解散聚拢民众,朝廷会出面赈灾。”
谈话间的功夫,刘宏看了一眼蹇硕,对方虽心有不愿,但最终还是将背在身后的木匣放在了桌案上。
推开木匣,里面正放着一把漆黑如墨,散发着凌冽寒气的短剑。
“此剑名为中兴,乃是朕亲手所铸,以此为信物可好?”
将木匣推至马元义眼前,而对方在看见这把宝剑后瞳孔猛缩,神情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认得这把剑。
不止是他,天下权贵世家皆晓得这把剑的存在。
在某种意义上,这把剑甚至代表着眼前这位陛下…
看着马元义震惊的神情,刘宏欠了欠身一脸平淡的模样继续说道:“所以现在这场谈判,你们可信了?”
信。
当然信!
马元义手掌颤抖的抚摸着木匣,他咬紧嘴唇严肃的对上这位陛下的眼神,单膝跪在地上郑重地说道。
“倘若陛下有此心意,我等自然不会做出忤逆天下之事。”
“我马元义在此以昊天氏起誓,如若陛下下定决心善待百姓,我等太平道人绝不会寻衅滋事。”
....
等到刘协跟着老爹一行人走出这间宅子时,夜幕已经降临。
他低着头,在上了马车才开口问道。
“父皇,您今日这是?”
“三月三,黄巾起,这是他们太平道原先所定之事。”
刘宏并未直接回答问题,反而将原先历史进程中的黄巾起义道了出来。
其实也正常。
放在原有历史中如此声势浩大的一场起义,朝廷官方又怎么可能丝毫不知情。
刘宏揉了揉受伤的胳膊,扭头看向窗外老宅:“朕只是忽然不想看见一个破乱的天下了。”
言语说到这里时,刘宏眼神里满是坚毅,如果蹇硕此时看见了这一幕的话,恐怕也会感到惊讶。
因为如此的天子,他只在十几年前看见过。
“协儿,回宫之后,你便跟在卢中郎身旁学习吧。”
“荀家小子虽然不错,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