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再收到萧司衍的回信,是在半个月之后。
萧辞手里拿着信封,眉飞色舞地笑着:“皇婶,这信可是江州府来的哟!”
寂月脸上也带着笑容,此封书信没有五百里加急,应该是江州的疫情得到了控制,说明她送去的方子是有效的。
寂月接过信封,上面仍是张扬跋扈的字迹,细看之下,比上回五百里加急的那封,笔锋少了几许厚重。
她仍旧没有避讳任何人,直接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页,洋洋洒洒写着:不日即归,等我。
“皇叔马上就要回来接你了,皇婶很开心吧?”
“废话,月姐姐和尊王殿下这是小别胜新婚,你到时候可别去当电灯泡啊!”
……
听着几人的玩笑,寂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气吧!
而现在不远处的树丛外的秦溪悦在听到这一切之后,手中捏着的绢帕掐得骨节发白。
她一直以为尊王殿下是在小宜居中静休,却没想到是去了江州府!
她以为寂月病弱的这些日子,尊王也没出来问一声,一定是对她不屑的,却没想到他人远在江州,仍记挂着寂月,给她写信报平安!
她抚摸着胸口,脸色煞白,感到一阵眩晕。
十年了,自从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刚刚从军营归来为太后祝寿的他,她便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此生非他不可。
后来,他战功卓著,被封尊王。
她便也一路默默追随着他的脚步,只求让自己变得更好些,能够配得上她。
她日夜苦读,冬日里手都长了冻疮,她也不敢偷懒不练琴,夏日里酷暑难耐,她也仍旧坚持去书塾。
为了上天机阁,她求着父母亲,用完了家中所有的关系网。
而寂月算什么?
她的名声在京都烂得满大街都是,人人都知道她疯疯癫癫,窝囊又没用,还被郕王退婚……这让她怎么甘心!
叶初身体恢复了,正要过去找寂月她们,却看见失魂落魄的秦溪悦,多嘴问了一句:“秦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要不要过来一起聊天?”
叶初的声音将秦溪悦的思绪猛然间拉回来,她极力克制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转身跑了。
叶初一脸懵,抖了抖眉,不再管她。
“各位兄弟们,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叶初后面跟着一名黑色衣袍的男子,一撮刘海遮住了半张脸。
寂月看着来人,知道他就是自己救过的那人。
只是没想到,他身上的伤好了,洗干净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竟是个俊俏的公子。
姜禾指着他问:“你就是叶初在溪涧救下的那个叫花子?”
姜禾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美男子,若光看那张脸,与萧辞这种皇家子弟不相上下。
萧辞见姜禾一脸花痴相,心头有种酸酸的感觉,瘪嘴一哼:“要不是皇婶用自己的血救了你,你恐怕早就投胎去了。”
“萧辞,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那么刺耳行不行?救人的是月姐姐,搞得好像你才是他的大恩人一样!”
“姜禾,你是没见过男人是不是?”
“萧辞,你再给我说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