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走远了,刘嬷嬷才松了口气,转身进了宁寿宫。
太后听到刘嬷嬷的禀告,手里的佛珠顿时被砸在地上,散落一地。
刘嬷嬷大气不敢出,立在一旁想劝又不敢劝。
“尊王这是要将哀家一军了!”
膝盖好了再来见,他是要让满宫里都知道她欺负了他的王妃吗?
她虽然不是亲娘,可到底是养大了他,不是亲娘胜似亲娘。
这么多年,她用尽心思的捧着他,如今不过是微微让寂月罚跪了几个时辰,他竟然这么大火气。
桌面上还摆着一套茶具,她猛然一挥,便把整套茶具掀翻在了地上。
满宫的太监宫女,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嬷嬷鼓起勇气劝慰:“太后息怒,尊王这是爱屋及乌,心疼那寂月,哪会真的对您不敬,您别乱想了。”
太后脸色冰冷,怒道:“他在阿瑟大婚之日留下寂月,就已经狠狠打了哀家一巴掌,如今……尊王,他早已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提起郕王大婚之日的事情,太后更怒了。
在众多皇孙当中,独独萧瑟对她万分有孝心,白轻轻是她开口让他娶的,他从不违逆她。
刘嬷嬷还在相劝:“尊王是您带大的,他的脾气您还不了解吗?那脾气秉性就不会拐弯的,太后您少气一些,过几日殿下就又来哄您的。”
太后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轻轻闭上眼睛。
来哄她?他已经多久没来宁寿宫探望过她了?他真的还会来哄她吗?
萧司衍怀中抱着寂月,从宁寿宫到浮云殿,一路上无数双眼睛看着,都嘘稀的驻足观看。
寂月抬头看去,只看到他光滑的下巴,上面隐隐有些胡渣,菲薄的唇倔强的紧闭。
他总会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她要保持清醒,免得贻笑大方。
浮云殿是尊王在宫中的寝殿,他径直把寂月抱到床榻上才松手。
关切的问:“是不是很疼?”他想掀开看看,又怕弄疼了她。
寂月摇摇头:“膝盖现在还是麻木的,感觉不到疼。”
萧司衍的脸色有些黑,他凝着寂月的脸,没好气道:“在本王面前胆子那么大,怎么到了太后面前就小成这样?她让你跪你就跪?”
寂月回顶了一句:“这里是皇宫,她是太后,陛下的亲娘,我这还没忤逆她就已经这样了,你倒站着说话不腰疼,怎么早些不出现?”
她反倒怪他出现的晚了!
他在议政厅议事,消息传进来的时候,他一刻也没耽误就直奔宁寿宫了,早知道应该再让她吃点苦头。
他盯着她,殿内暖意包裹,她冻僵的小脸也逐渐暖和起来,有了血色。
“在我面前胆子倒是大得很,被太后欺负成那样还低眉顺眼的,你真是个窝里横!”
寂月觉得萧司衍用词不准确,更正道:“什么窝里横!我明明是权衡利害好不好!”
萧司衍见她还能斗嘴,精神不错,索性坐在了床榻边上,看着她:“那你可权衡出什么利害关系来了?”
这时,膝盖有些缓过来了,开始一阵一阵的痛起来。
“开始痛了是不是?”萧司衍皱起了眉。
这时,京墨带着夏铎进了浮云殿。
看见萧司衍,夏铎首先行了个礼:“老臣参见尊王殿下。”
萧司衍顾不得礼数,赶紧招手:“夏国医,你快过来给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