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谷瑞玉却死活不肯再回天津了,坚持要在沈阳陪张学良。张学良没办法,只得安排她就在这奉天省军务督办公署大楼里先住下,随后又让谭海找了几个丫鬟和卫兵来服侍她的生活并保护她。不过,谷瑞玉的到来,也让张学良处理公务的效率立刻增加了好几十个百分点。当晚的后半夜,在佳人陪伴下的张学良竟然一夜神采奕奕处理了大批文件,直到第二天清晨,困极了的两人才在沙发上相拥而眠。搂着怀中这具散发着的缕缕幽香的娇躯玉体,再加上谷瑞玉嘴唇正好在张学良耳边轻轻呼吸、呵气如兰,让张学良在心猿意马怎么也睡不着的同时,身体也躁动不安起来,紧接着他的两只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这一幕把早上很认真地负责执勤来叫张学良回府的谭海在进房间后吓得赶紧又退了出去。
张学良的艳福可不是没有代价的。两人温存云雨一番后,谷瑞玉说了一句话,让张学良差点吓得大脑死机外加心肌梗塞:“汉卿,你这次和我再会后,我感觉你怎么变得怪怪的了?”
“唉!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父亲突然去世,让我惶然不知所措,父亲留给我的这份基业以及东北几千万百姓的命运都一下子系于我一身,这份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我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迷茫。”这个借口虽然不是天衣无缝,但已是张学良在仓促之间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说辞了。在成为张学良后,张学良最烦恼的就是如何应付他的女人。他当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在占有了别人的身体和权位后,又占有了别人的老婆。这夫妻间的闺房私事、枕边蜜语可不是轻易之间就能糊弄得过去的。
正当张学良被吓得都快灵魂出窍且准备听天由命的时候,还好谷瑞玉的下一句话让他原本惴惴不安至极的心头陡然间心神大定:“汉卿你可从来没有对我这么温柔过,要不是你身上的气味没变,身上的那些记号也都还在,我还以为你是另外一个人了。”谷瑞玉脉脉地道。
上帝保佑!张学良松了一口气,自己怎么忘记了,自己可是完完全全地占领了原来那个张学良的身体,也就继承了他的这张外皮和上面所有的体貌特征,连每个人身上差别不多但却都是独一无二的体味也一同接收了过来。
出了一身冷汗后的张学良在确定这只是一场虚惊且自己已经成功蒙混过关后,心里大松了一口气。他这一放松,身体里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作为骨子里还是后世那个四无屌丝的他,今天能犹如在西夏皇宫冰窖里的虚竹般享受如此艳福且碰到的又是此等女神级别的尤物,哪能不前赴后继死而后已。但张学良正要再接再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呼唤声,使得张学良只得好不难过地悬崖勒马。门外,一名浑身阴沉气息的中年上校军官快步走了来,被谭海阻止后,他冷冷地道:“我有要事必须汇报少帅。你既然不许我进去,倘若误了大事,你自己来负责吧!”说完冷面站在外面。谭海听了后不敢懈怠,只得敲门报告。被惊醒了后的张学良急忙先示意身边的谷瑞玉赶紧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套上军装:“五分钟后再请进!”
上校一头雾水地等了五分钟,然后再推门而入,顿时愣了愣,脸上浮出稍纵即逝的尴尬,他看到张学良正匆匆忙忙地系着衣服纽扣,房间里还有一个满脸绯红的美貌女子,却是张学良的二夫人。上校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谭海在门外死活不让他进去的真正原因了,并不是怕自己打搅少帅的“休息”,而是怕自己打搅少帅“好事”。但军务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了,正色立正敬礼:“报告少帅,李渤海向您报到!”(李渤海,别名黎天才,奉系特工组织首脑。)
张学良对谷瑞玉招招手,示意她先离开,然后对门外的谭海喊道:“谭副官!立刻给二夫人在这里安排一个处所。”等谷瑞玉出了门并关上门后,张学良对李渤海点头道:“李主任,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李渤海的明面职务是奉系通讯机要处主任,暗地里是情报机要处主任。
李渤海道:“报告少帅,根据您之前的命令,情报处的人手已经撒了下去,监视直鲁联军等其他部队。大帅去世以及少帅您接替东北军政大权的消息对外公布后,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张宗昌拒绝进行易帜,极力反对把地盘让给北伐军,还怒骂少帅您的易帜行为是‘败坏基业、背叛老帅、苟且投降’的行为,同时声称坚决不投降,还说要把他的部队带进关外,给老帅报仇。最严重的是,我还发现张宗昌成秘密派人联系日本人,试图得到日本人的支持。”
张学良点点头:“你们做得很好。张宗昌现在有多少人马?”
李渤海道:“直鲁联军在和北伐军的作战中元气大伤,现在虽然号称七万大军,但实际上总兵力不到五万,枪械两万余,并且缺枪少粮、弹药匮乏。”
“这事张辅帅知道吗?”
“少帅,我上午九点就来过了,但谭副官不允许我进来打搅您休息,所以我便去找了张辅帅先向他报告了。张辅帅说,北伐军那边的白崇禧也觉察到张宗昌图谋不轨,希望联合我们共同消灭张宗昌,同时张辅帅还派杨宇霆全面负责前线的军务,让杨宇霆妥善安抚张宗昌,但杨宇霆却阳奉阴违,对张宗昌的举动基本没有制止。由此可见,杨宇霆似乎也是心怀不轨。张辅帅认为我们现在同北伐军已经和谈停战,能避免的新战事就尽力避免。他提议,可将张宗昌部进行所编,裁减老弱病残的兵卒,保留精壮士兵,把直鲁联军缩减为三个师、两万人,再让他们出关进入东北,编入我们军队的作战序列里,同时给他们一笔遣散费,用以安置那些被原籍遣散裁减掉的官兵。张辅帅让我来请示您,要不要这么做?如果您也同意,就请批准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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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点头道:“辅帅考虑周到,就按照辅帅说得办吧!给张宗昌部发放遣散费,要求他把部队缩减到两万人,我就允许他们出关,让他们加入我的军队,并在东北给他们划分驻军地。当然,为防不测,派人去和白崇禧那边联络,如果张宗昌勾结日本人作乱,我们就联合北伐军一起消灭掉直鲁联军。还有,杨宇霆既然居心不轨,那前线军务也不能都交给他了,你再跑一趟,请辅帅挑选忠诚可靠且精明强干的将领,到前线去指挥部队,牵制住杨宇霆。”
李渤海领命:“明白!”他又道,“少帅,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请讲。”
“原先直鲁联军第十四军的军长孙殿英已经投降了蒋介石,其部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六军团第十二军,驻扎在河北省遵化县。但近日来,孙殿英部的动向十分奇怪,突然调拨大量工兵和用于土木作业的工具进入遵化县,同时还向附近北伐军其他部队索取了大量炸药。我无意中得到这个消息后,担心孙殿英会对我们意图不轨,便收买了孙部里的几个中层军官,才得知孙殿英竟然是要…”
“盗墓!”张学良听到这里,已是脱口而出。他心头震惊不已,历史上著名的“孙殿英盗窃清东陵”的事件竟然被自己给撞上了。其实李渤海刚才提到“孙殿英”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学良就联想到了这件事,而李渤海又说孙殿英突然调拨工兵和土木工具,还弄来很多炸药,张学良一下子就确定了这个孙殿英要干什么了。
李渤海略微吃了一惊:“少帅,您是怎么知道的?”
张学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便掩饰道:“遵化县内不是有清朝乾隆皇帝的裕陵和慈禧太后的定东陵吗?这个孙殿英既然搞来这么多工兵、工具、炸药,除了盗墓,还能干什么好事?”
李渤海点头道:“少帅英明!孙殿英部确实是要盗墓。实际上,先要盗墓的,是我们的部队。去年冬天,我们奉军的第二十八军军长岳兆麟曾在马兰峪一带剿匪,同时也收编了不少土匪。其中有个当地土匪头子,叫马福田,在岳兆麟部当了团长。前些日子里,这个马福田便想率部盗取遵化县内的裕陵和定东陵,但却被怀着同样心思的孙殿英给击退了。而眼下,孙殿英也是准备干同样的事情。少帅,这件事我们该如何处理?”
张学良搓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考半天后,他一锤定音道:“命令岳兆麟立刻集结部队,以孙殿英部‘背叛东北、卖主求荣’和‘故意挑衅滋事’为由,向孙部展开袭扰性进攻,阻止他盗墓。另外,你再以我的名义给他写一封信,告诉他,他若敢盗墓,我就公开揭露此事,让他身败名裂。他盗墓不就是因为缺钱嘛,我再送给他五十万大洋,作为他的军费以解他的燃眉之急,你再告诉他,他虽然已经投靠了国民政府,但可以‘身在曹营心在汉’,以后我可以跟他‘合作’,亏待不了他的。”
李渤海对张学良这个处理办法感到很不解,但还是领命:“是!卑职马上去办!”
等李渤海走后,张学良在房间里越想越激动,脸上浮出诡异的笑容:“孙殿英啊孙殿英,老子发展东北正缺钱呢,真要感谢你启发了我,给我带来一条发财的路子了。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放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给死人陪葬,实在太浪费了!那些珍宝本来就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是理所当然嘛!”张学良嘿嘿笑着。他这些天来最烦恼的事情出了应付日本人、如何易帜归顺外,就是怎么发展东北、振兴东北经济的问题。张作霖穷兵黩武,留下一屁股的烂账,张学良头痛不已,但眼下,他则茅塞顿开,有了发财的路子了。虽然这个办法很下作,甚至有些无耻,但病急乱投医的张学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张学良走出房间,洗脸刷牙并吃了午饭。这时,谭海又来报告:“日本新任的驻沈阳总领事林久治郎亲自拜访,要求面见张学良。”其实林久治郎先去了大帅府,获悉张学良在奉天军务督办公署“昼夜办公”后,于是跟着跑了来。张学良极度厌恶日本人,但知道自己统治东北肯定是避免不了要跟日本人打交道,因此便同意接见这个林久治郎(原先日本驻沈阳的总领事是吉田茂,但由于皇姑屯事件是关东军部分激进派军官私下擅自行动的,这也极大地震惊了日本政府,导致很多在东北的日本军政高层被撤职查办,除了吉田茂,日本驻华公使芳泽谦吉以及关东军总司令官村冈长太郎中将也都被撤职,新任总司令官是畑英太郎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