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我现在去请示天皇陛下的圣意。”铃木点点头,转入一间让裕仁休息的房间,把这份条约递给裕仁审阅。裕仁自然没有休息,他正在激烈的心理斗争中,房间里,围聚在裕仁身边的重光葵、贺屋兴宣、鸠山一郎、载仁亲王、博恭亲王、木户幸一、川岛义之、木内攻占、西园寺公望也都在激烈的争执中。接过铃木贯太郎经过反复讨价还价而争取来的这份条约,裕仁一边仔细地看着,一边沉默不语。
“岂有此理!”载仁亲王怒道,“满洲军简直视我大日本帝国无人!竟然把我大日本帝国当成砧板上的鱼肉进行宰割!张学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陛下!”他怒火冲冲地望向裕仁,“我们大和民族岂能沦为满洲人的附庸?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跟满洲军拼了!决不能接受这个史无前例的丧权辱国的条约!”
重光葵道:“亲王殿下此言差矣!何为丧权辱国?我们跟张学良合作,虽然暂时会失去很多,但最后却能得到澳洲大陆!这个萧浩然说得很对,我们为什么不接受?我们望眼欲穿、苦苦追寻的,不就是一块让大和民族永远繁衍生息的大陆吗?我们一直向中国大陆用兵已经证明是不可能的了,靠我们现在的力量也不可能得到一块大陆,投靠北华却能愿望成真!”
“外相大人!你太幼稚了!”载仁亲王怒不可遏,“万一这是张学良的诡计呢?我们接受了这份条约,简直就是引颈待戮!自废武功!一旦签了这份条约,我们就彻底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张学良再翻脸不认账,我们就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哪里还有什么澳洲大陆!分明就是给我们画饼充饥!骗我们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亲王殿下,我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啊!”西园寺公望嗟叹道,“我们还有第三个选择吗?继续抵抗下去,玉石俱焚,什么都得不到,跟张学良合作,也许这是个诡计,但我们起码还有希望,不是吗?”
米内光政也赞同道:“我们确实没有其他选择呀!一旦拒绝,满洲军马上就会对本州岛大举进攻,我们怎么办?”
裕仁缓缓开口道:“帝国军现在还能坚持下去吗?能确保帝国转危为安吗?”
掌管陆军的载仁亲王和掌管海军的博恭亲王都无言相对。
“若我们拒绝...”牧野伸显流泪道,“天皇陛下马上就会...诸位请别忘了,我们此时此刻就在他们的掌控中呀!”
裕仁望向大藏大臣贺屋兴宣:“贺屋卿,帝国的财政情况如何?”
贺屋兴宣叹息道:“陛下,帝国财政已经入不敷出,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继续打下去,帝国就要倾家荡产了,即便帝国军能在前线挡住满洲军的攻击,帝国国内也会因为国力的耗尽而彻底一蹶不振的。”
裕仁看了看众人,慢慢地道:“朕想听听你们的最终意思。同意签约的,请表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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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贯太郎、重光葵、贺屋兴宣、鸠山一郎、木户幸一、川岛义之、木内攻占、西园寺公望都表示同意,只有载仁亲王和博恭亲王铁青着脸。
裕仁叹息一声:“帝国目前已是山穷水尽,若真的拼个玉石俱焚,朕怎么对得起把社稷神器传到朕手里的诸位先皇?又怎么对得起亿万黎民?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最终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朕也愿意效仿,只要能给大和民族换来生机,即便朕去给张学良牵马执鞭,朕也心甘情愿,这就是朕身为帝国天皇的责任啊!”
“陛下...”现场众人无不泪水夺眶而出。
裕仁神色平静地走进萧浩然所在的房间:“萧先生,请你告诉张总司令,朕愿意签约。”
萧浩然点点头:“合约共两份,请你在两份上都签字并盖上玉玺,随后,请你委任一位高层随我们一起回沈阳,让张总司令也签字并盖章,最后让你的这位高层带一份回来交给你。另外,你们再准备一下,与我方签署互不侵犯条约,再跟德国签署一下你们加入辽德军事同盟的条约。”
陶德曼道:“请皇帝陛下放心!德国和希特勒元首是你们签约的证明人。”
裕仁颔首:“朕知道了。”
萧浩然又道:“我马上发电报,让我方的一支运输舰队抵达东京湾,接我们所有人离开,还请陛下您立刻准备好日本皇室的三大神器,以及您的皇太子,跟我们一起走。”
裕仁神色黯然而苦楚,他知道,张学良是要把他的儿子拿去做人质。裕仁此时有四个女儿和两个儿子,长子明仁此时六岁,被立为皇太子,次子正仁此时四岁。这种把儿子拿去做人质的手段,在中日两国古代历史上比比皆是,结盟但却互相猜忌的两个国家都惯用这一手。客观上讲,裕仁的私生活要比张学良检点多了,裕仁是身体力行“一夫一妻制”的,而张学良则沾花惹草。另外,日本皇室的三大神器,草薙剑、八咫镜、八坂琼曲玉,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跟中国的传国玉玺是同一个等级的,被视为日本的国宝和日本皇族皇权的象征,张学良要帮裕仁“保管”这三大神器,用意也是不言自明。
竭力忍住心头的颤抖,裕仁艰难地点头:“朕马上去办。”
常御殿的一间卧室里,香淳皇后抱着明仁放声大哭,不停地哭泣道:“为什么要让明仁去满洲?他才六岁啊!万一张学良伤害他怎么办?”
裕仁不由的潸然泪下道:“谁让他生在帝王之家呢?”其实,裕仁心里还有一种无奈的苦涩,当初日本吞并韩国后,便让韩国的末代皇帝李坧和他的两个弟弟李堈、李垠来到日本,名为居住,实为扣押做人质,让李堈李垠饱受亡国之恨,而此时,这种事情也发生在了日本皇室的身上。
霞光万丈的海面上,一支北华海军的运输舰队大摇大摆、耀武扬威地开进日本海军艨艟如云的东京湾内,胜利完成任务的萧浩然、徐玉伟等人带着日本皇太子明仁、日本皇室的三大神器以及几名负责照顾明仁起居的宫廷人员,乘上军舰,返回四国岛,继而返回北华本土。参加这场任务的北华军特种兵共478人,阵亡115人,参战的伞兵共4000余人,阵亡1500余人,特种兵们和伞兵们在日军无可奈何的停火中,有条不紊地带着阵亡战友的遗体,分批乘坐军舰也撤离了东京,整个任务取得了全面成功。(历史上,1944年10月份,轴心国成员的匈牙利看到轴心国前途暗淡,打算退出战争,德国特种部队便使用这一招绑架了匈牙利的摄政王霍尔蒂上将并签署相关条约,使匈牙利一直被捆绑在德国的阵营里直到战争结束。)
军舰上,徐玉伟意气风发地望着海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朝阳:“太好了!终于赢了!”他望向萧浩然,“萧处长,裕仁还真的乖乖跟我们签约了,我们真的要跟这帮日本人和平相处了?”
萧浩然冷哼一声:“天真!榨干这帮日本人的价值后,就是我们再次举刀的时候!外交,就是下刀子前的动作,条约,就是用来撕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