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刘峰岭的电报后,于军心情肃穆,他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来了。
此时与苏军展开土库曼堡战役的北华军为第150轻装甲师和第180轻装甲师,刘峰岭带着第150师去佯攻土库曼堡,试探苏军的虚实,于军则带着第180师机动作战,在野地上准备迎击苏军有可能隐藏起来的坦克群。第150师出击前,把三分之二的坦克都给了第180师,同时用一大堆木头坦克鱼目混珠,第180师此时拥有300多辆坦克,豹甲豹乙占一半多,实力很强劲。但是,摆在于军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寻找到苏军坦克群并给予其重创?沙漠因为地形平坦,非常适合坦克的机动作战,因此北华军不知道躲藏在什么地方的苏军坦克会在什么时候冷不丁地冒出来展开进攻。最麻烦的是,北华军和苏军此时都使用“木头坦克战术”,并且苏军为了躲避北华军的飞机优势,会在夜间展开进攻,这样虚虚实实,加上北华军处于被动状态,很容易被对方调虎离山。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北华军如果突然在夜间发现某个地方有大批的苏军坦克向自己冲过来,很难得知这些苏军坦克是货真价实的钢铁坦克还是滥竽充数的木头坦克,假如北华军的坦克群追赶上去,保不齐苏军的真正坦克群会趁机在别的地方狠狠地捅一刀;若是不追,但万一这些坦克其实是苏军真正的坦克群,不追击到底就等于是放过了重创对方的机会。沙漠上爆发的坦克大战就像海面上爆发的舰队大战一样,参战双方都没有什么掩护物,并且交战双方同时发现对方的可能性非常高。命令己方坦克群直接冲向对方坦克群展开硬碰硬的战斗,这不仅仅是一种毫无技巧的蛮力战术,还容易上对方的当。
于军是大连人,第一次东北战争时期,还是一个平民的他躲在家里看着当时东北军的坦克不顾伤亡地穿过日军舰炮火力网猛烈攻击日军的陆上阵地,给了他很大的震撼。他既对坦克这种新式陆战武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看到了密集炮火对坦克的毁伤能力。投笔从戎并考入讲武堂后,于军毫不犹豫地报考了装甲兵学院,同时又报考了炮兵学院,每天在两个学院之间跑来跑去上课,使得装甲兵学院院长古德里安和炮兵学院院长邹作华都对这位学员印象深刻,毕竟同时报考两个学院的学员非常少见。对坦克和火炮的了解,催生了于军的“炮坦协同作战”、“坦克火炮进行结合”的思想,在他的毕业论文里,他提议北华军研制和发展自行火炮(主要是自行榴弹炮)、突击炮(给步兵提供近战炮火的轻型自行火炮)、自行反坦克炮(轮式或半履带式)、坦克歼击车(履带式)、自行高射炮等坦克火炮相结合的新式武器,让火炮的火力和坦克的机动性进行结合,因而受到了古德里安和邹作华的嘉奖。但由于北华研制和生产坦克的能力在一开始时并不强大,自然优先研制和生产坦克,因此北华军的自行火炮眼下还处于研制时期。
考虑再三后,于军把他麾下的这300多辆坦克兵分三队,在野地荒漠上进行机动游弋,等待着苏军坦克群发动进攻。由于沙漠的特殊地形,因此苏军坦克部队出现的区域范围非常广阔,使得北华军的这三队坦克部队互相间距非常大,达到五六十甚至七八十公里,一旦其中的一队碰到苏军坦克部队,起码在两个小时内是得不到另外两队的增援。
分兵多处显然是不理智的,容易被集兵一处的对方给逐个击破,但于悦不担心这个。
凌晨时分,几架北华军的侦察机借助月光发现了苏军坦克的踪迹:苏军两个坦克群正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上冲向北华军的后方,互相间距超过五十公里,每个坦克群拥有的坦克数量超过三百辆。
“果然又是这一招!”于军看完电报后笑了,“命令部队,迎战!”
叶廖缅科少将确实用上了当初在塔什干战场上叶夫列莫夫少将发明的那两招,一招是用数百辆木头坦克鱼目混珠,一招是在白天把坦克掩埋在沙土里,夜里再猛然进攻。这样就能让北华军分不清哪片坦克群才是苏军的真坦克群和主力部队,北华军只能兵分两路进行迎击。双方的坦克数量差不多,北华军兵分两路,自然就在真正交战的时候丧失了一半的坦克。叶廖缅科少将没打算一举歼灭北华军的坦克,他要把北华军的坦克分成两部分,并逐个吃掉。
在两片没有地名的沙漠上,双方的坦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飞沙走石和咆哮轰鸣中,双方的坦克风雷滚滚地冲向对方。北华军的坦克里清一色安装了无线电,因此互相的配合度非常高,战斗队形也非常合理,并且在坦克群的后面还跟随着上百辆汽车。
这些汽车当然不是来参战的,参战的是汽车拖曳着的一门门火炮。部队既然兵分三队,如何让每一队都具有与数量是己方三倍的苏军坦克展开战斗的能力?于军第一个就想到了火炮。每一队的北华军坦克部队后面都跟着上百辆汽车,每辆汽车都拖曳着一门轻型榴弹炮,或者两辆汽车合力拖曳着一门中型榴弹炮,车厢里则塞满了炮兵和炮弹。双方坦克群在沙漠上狭路相逢后,跟随装甲兵出击的炮兵们迅速就地卸下大炮并组建成炮群,继而向着冲向己方坦克群的苏军坦克群展开猛烈的炮火覆盖,展开一场“炮坦协同作战”。北华军缺乏自行火炮,只能用重型汽车拉着大炮跟着坦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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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和坦克的肉搏间,北华军的坦克本来就比苏军少,还要分出一半保护炮群,因此在战斗爆发后立刻就陷入了下风。苏军的坦克炮火犹如飞火流星,迎战的北华军坦克迅速遭到了重创,但剩余的仍然在顽强反击。为了鼓舞士气,军官们笔挺地站在指挥车上指挥战斗,一个死了后另一个站起来,伤亡极大,最后仅仅是一个少校副参谋长承担了指挥全团的重任。
十分钟后,集结准备完毕的北华军炮群展开了咆哮,冲天烈焰的炮火中,一波波炮弹劈头盖脑地覆盖向苏军的坦克群。大炮本应该在后方阵地,但此时却完全在最前线,炮兵们在高度紧张中挥汗如雨地操控大炮,每一门大炮都在全力激射。暴风般的炮弹在苏军坦克群里掀起了一阵阵电闪雷鸣般的爆炸烈火,被炮弹直接命中的坦克顷刻间四分五裂,继而在坦克车舱里炮弹被引爆的火球中粉身碎骨,坦克兵全部被炸得挫骨扬灰,在炮弹落地爆炸点周围几米范围内苏军坦克被海啸般的冲击波给掀翻倾覆,十几米或几十米范围内的苏军坦克立刻歇火趴窝,因为强大的爆炸震荡波已经震死或震昏了里面的坦克兵。炮群的地毯式饱和炮击对密集冲锋的坦克群的毁伤力极大,短短几分钟的速射后,苏军坦克群便被北华军炮群轰得七零八落,数十辆被摧毁的苏军坦克瘫痪在一个个巨大的弹坑里熊熊燃烧。
“继续放!改变坐标!快!”指挥炮群的军官火急火燎地声嘶力竭。
炮兵们汗流浃背地疯狂旋转方向仪,沉重的大炮缓缓地被改变炮口角度,继而再度怒绽烈焰。炮口喷出一道道白光,落弹点处烈焰如炬、沙土如云,伴随着被击毁的苏军坦克发生爆炸时的巨响。
部分苏军坦克发现北华军坦克群后方的炮群,立刻发了疯地冲击过来,保护炮群的北华军坦克立刻奋力迎战,参战的炮兵里有不少是反坦克兵,这些反坦克兵立刻操控一门门反坦克炮勇猛攻击扑过来的苏军坦克。英勇作战的炮兵们付出了极大的伤亡,被坦克炮弹击中的大炮立刻在爆炸中化为焦黑变形的废铁,周围的炮兵尸骨横飞,被坦克炮弹击中的火炮炮弹箱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火炮碎片和炮兵的尸骸一起被气浪高高地抛上天。
尽管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北华军装甲兵们和炮兵们还是成功地给予了苏军坦克群以重创。叶廖缅科少将懊恼地看着交战区域内横七竖八燃烧着化为废铁的己方坦克,迫于北华军其他坦克部队会增援来的危险,极度不甘心的他只得下达了撤退命令。
十几辆豹乙豹甲坦克立刻尾随着撤退的苏军坦克追了上去,一边把因为受伤或机械故障而被遗弃的苏军坦克给一炮一个地送上天,一边用无线电发报,汇报交战地点和苏军坦克逃离的位置。
于军的战术很有效,再加上北华军拥有高度发达的无线电通讯能力,另两队的北华军坦克部队迅速风驰电掣地赶来,其中的一队刚刚击毁了苏军的十几辆真坦克和上百辆木头坦克。两个小时后,北华军的援兵成功地把正在试图逃回土库曼堡的苏军坦克部队给拦腰截断,再度消灭了一百多辆苏军坦克,使得苏军坦克部队在这个晚上的突袭作战遭到了三分之二的坦克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