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苏尔的南部屏障拜伊吉被北华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取后,盟军高层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因为北华军的主攻方向和军事重点几乎完全在盟军的意料之外。在基尔库克,盟军集结了十余万精锐大军严阵以待,结果当地的北华军却是在唱空城计,白白唬住了盟军主力,而盟军视为次要战场的摩苏尔却遭到北华军一击必杀的凶猛攻击,这不得不让盟军高层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失措。接到报告的威尔逊上将难以置信,他试图联系上拜伊吉城防司令霍伯克劳伯少将,但克劳伯少将已经是北华军的阶下囚,愈发火急火燎的威尔逊上将又急忙联系上基尔库克战事总指挥欧文中将,对方向他汇报:基尔库克战况不变,敌我双方仍然是在进行城市巷战,北华军在莱兰的部队没有任何要调动的迹象。
尼姆中将等在战前坚持“基尔库克才是北华军主攻方向”的将领们此时既感到震惊惶恐又都感到羞愧内疚,但尼姆中将又提出了一种说法:北华军的主攻方向还在基尔库克,至于北华军在摩苏尔发动的强大攻击,可能还是佯攻,只是攻击力度极大、形势更加具有欺骗性的佯攻,如果盟军再次改变兵力部署,把刚刚调到基尔库克的部队又匆匆忙忙地再调回拜伊吉,反而是更进一步地中了北华军的调虎离山诡计。
斯利姆中将是最快反应过来的盟军高层将领,他如梦初醒、追悔莫及:“北华军的真正攻击方向其实是基尔库克!我们连续两次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现在,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必须要把部队都撤回摩苏尔!否则我们在伊拉克境内就彻底没有立足之地了!”
威尔逊上将在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这一点,他问斯利姆中将:“你有什么证据吗?”
斯利姆中将心急如焚地拉着威尔逊上将前往通讯室,联系正在从拜伊吉溃败向摩苏尔的英军几个师长团长:“攻击你们的北华军有多少军力?”
回答是:“军力极其强大!兵力超过十万!飞机坦克大炮数以千计!”
斯利姆中将又问道:“攻克拜伊吉的北华军现在什么动向?”
回答是:“正在全速朝摩苏尔前进!”
斯利姆中将汗水涔涔地望向威尔逊上将:“将军,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威尔逊上将意识到事态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但他还是有些优柔寡断:“可是...北华军在基尔库克一带也保留着强大的军力,难保他们还是以基尔库克为主要攻击方向。”
斯利姆中将冷静地道:“不!北部三城里,如果一个一个地打,北华军需要先拿下基尔库克,再拿下埃尔比勒,最后攻克摩苏尔,这样打的话,我们就能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丢了一个城市后还能退到下一个城市继续抵抗,如果基尔库克和埃尔比勒都丢了,摩苏尔也获得了构建防御工事的充足时间,再加上摩苏尔是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所以时间拖下去,北华军彻底夺取伊拉克北部是很艰难的;但是,北华军如果直接来个釜底抽薪,直接进攻摩苏尔,那么他们不管打不打得下基尔库克和埃尔比勒,我们都要全面退出伊拉克,摩苏尔一丢,基尔库克和埃尔比勒的我军都会彻底陷入插翅难飞的境地!最终都会不战而降!将军,我现在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基尔库克附近的北华军看似拥有重兵,但却是假象!将军,我可以证明这一点!”
“你要怎么证明?”
“让欧文将军抽调一支机械化部队,直接攻击莱兰!如果北华军在莱兰确实有重兵,那这支机械化部队就会遭到灭顶打击,如果北华军在莱兰只是虚张声势,那这支机械化部队就会安然无事。将军,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这太危险了!如果北华军在莱兰确有重兵,那我们派出去的试探部队会损失惨重的!”
斯利姆中将看着迟疑中的威尔逊上将:“将军,我也不赞成进行这种试探性攻击,因为我们时间非常宝贵,拜伊吉距离摩苏尔只有两百公里,以北华军机械化部队全力开动的速度来计算,他们顶多两天内就会兵临城下,我们必须要抓紧每一秒的时间!但是,如果真的要去试探虚实,我可以向您打包票会没事,因为我刚才说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信基尔库克的北华军并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么强大。”
威尔逊上将踌躇再三,还是拿起了通往基尔库克的电话。
欧文中将随即根据威尔逊上将的要求,抽调了一支拥有一百五十多辆坦克的机械化部队绕过基尔库克,对看上去“藏有北华军十万大军”的莱兰发动了试探性攻击。当司马懿冒着风险、下定决心、孤注一掷地攻击诸葛亮大开城门的城池时,虚张声势的诸葛亮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眼下在莱兰的宋希濂和郑洞国就是这样子。实际上,奉命攻击莱兰的这支英军部队的中高层军官都心头紧张、忐忑不安,因为对面的北华军如果不像斯利姆中将判断的那样,而是扮猪吃虎、守株待兔,那他们的试探性攻击就是不折不扣的肉包子打狗,莱兰北华军只要一个迂回反冲锋,就能把送上门的这万余盟军都吞进肚子里。但战斗爆发后,英军指挥官很快发现,对面的北华军确实是虚有其表、外强中干,虽说北华军的防线堪称坚若磐石、固若金汤,英军的坦克群反复攻击都无法突破任何一处,并且每次冲击都会在北华军劈头盖脑的反坦克炮弹的轰击下丢下横七竖八、熊熊燃烧的坦克残骸,但北华军却一直没有对来袭英军实施反包围。逻辑是现成的,北华军若有十万之众,防御来袭的这一两万英军不但绰绰有余,打个反包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宋希濂和郑洞国手上的实际兵力也就两万不到,只能打防御战,根本无力对英军展开反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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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华军的“露陷”让盟军彻底明白了对手的真实意图。实际上,威尔逊上将的这番试探性攻击也没有什么必要,因为战斗刚刚结束,摩苏尔的盟军已经面如土色地看到了排山倒海般杀到城下的北华军主力大军了。摩苏尔的盟军只有英军的一个步兵师,一万三千余人,另有十多万伊拉克逊尼派军人协同作战,战事爆发后,北华军机群轰鸣、炮群怒吼、坦克群风雷滚滚地掩护着步兵展开犁庭扫穴的攻击,盟军的外延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指挥攻城的第一军副军长唐飞虎反其道而行之,一方面命令坦克群在城外野地上猛烈攻城以吸引守城盟军兵力,另一方面则抽调精锐部队,在直升机群的掩护和支援下,使用大量充气皮艇和木筏,逆着底格里斯河直接插入了摩苏尔城区腹地。著名战地记者孟秋江在新闻报道里用充满热情洋溢的辞藻描述道:
“...在我眼前的这座战火冲天的城市,距离我们中华本土足有七千里之遥,它的名字叫摩苏尔,阿拉伯语意思是‘连接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因为这座城市在历史上曾是丝绸之路的中转站,是中亚和欧洲进行贸易的连接点。在汉朝,在唐朝,我们中国的外交官员和商人们,曾经骑着骆驼、冒着风沙,来到这里,而现在,我们又来了。在我眼前,无数的我军将士官兵,无数我国最忠勇的小伙子们,正在为了国家的利益而殊死血战、奋力前进!看到我们中国军人能征战到如此遥远的地方,我的眼眶已经被热泪打湿了。涛涛的底格里斯河曾孕育了跟我们中华文明一样古老辉煌的巴比伦文明,相信几千年前的华夏祖先和巴比伦祖先都未曾想到,东方的中华军队会在巴比伦文明的风沙遗址上纵横驰骋。全城烽烟翻卷四起,枪炮爆炸声响如惊雷、密如雨点,底格里斯河的汹涌河面上,千帆竞发、百舸争流,数以百计的充气皮艇和木筏乘坐着数千名精锐士兵向着摩苏尔的城区中央冲锋而去,一队队威武雄壮的直升机呼啸盘旋在艇筏队伍的上空,飞轮旋转的机翼掀起阵阵狂风,吹得水面上波澜迭起,每当遇到河流两岸的盟军火力点,这些直升机立刻犹如发现猎物的鹰鹫般夺空而去,一束束耀眼的火箭弹流星闪电而去,而河面上也杀声震天,军官们的喝喊声、士兵们的口号声尽皆令人听得热血沸腾,爆破音十足,钢盔下那一双双黑色的眼睛里尽皆充满了忠诚和决心,乘坐在艇筏上的士兵们奋力用木板划水,迎着枪林弹雨全力前进。这无数张鲜活的面孔令人难以阐述他们每个人的勇气,万千语言都无法描述战场上的这些细节,我凝视着其中一条木筏上的一个普通士兵,这是一个很年轻的青年,估摸也就二十出头,坚毅而饱经风霜的脸上仍然留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和稚气,身材略显矮小,也许是四川人,但不管是东北人、西北人还是西南人、华北人,此时的他都是这支军队的一员,他穿戴着标准的普通士兵的军服,沙黄色的德式钢盔、沙黄色的衬衫以及褐黄色的外套和长裤,脖子上挂着防风太阳镜,小腿绑着很陈旧的绑腿,脚上穿着厚帆布军鞋,肩膀上斜挎着一支AK突击步枪,腰间的武装带上挂着几个弹匣、三四枚卵形手榴弹、铝制水壶饭盒,此时他手里紧紧握着一块长条状木板,正在和身边的袍泽弟兄们一起奋力划水,河面上水柱林立,双方的炮弹炸弹不断炸开,溅起的河水淋得他浑身湿漉漉,他瞪大眼睛,满脸紧张神色,小心地注视着前面和周围,随时准备战斗。我突然间想,这位年轻的士兵正身在最危险的场合里,他的父母、他也许已经有了的爱人和孩子此时肯定在中国某个地方祈祷着他的平安,等待着他回家,也许是在西南的青山绿水,也许是在西北的黄土高坡,也许是在东北的林海雪原,也许是在华北的平原田野,或许在城市,或许在乡村,有那么一家人正在等着我眼前注视着的这个士兵。当我分神后再回过神,已经看不到那个士兵了,满眼都是跟那个士兵同样的军人。壮哉!我们中华军人!伟哉!我们中华军人!言语间,我已经看到一队士兵在烈火浓烟间跳下艇筏,涉水上岸,势不可挡地踏着废墟尸骸杀进了摩苏尔城内。...”
盟军的高层会议上,急如星火的战报不断地从摩苏尔传来,使得会议的气氛愈发紧张严峻。参加会议的斯利姆中将开门见山:“我们必须要放弃基尔库克!放弃埃尔比勒!全军退守摩苏尔!”
威尔逊上将等人都吃了一惊:“基尔库克的北华军已经被证明了不具备强大军力,即便我们抽调基尔库克的兵力回援摩苏尔,他们也无力攻下基尔库克,为什么一下子就要放弃基尔库克和埃尔比勒?”
斯利姆中将痛心疾首地道:“摩苏尔是我们的最后立足点,也是伊拉克北部和巴勒斯坦地区的连通道路,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确保摩苏尔绝对不能丢,如果摩苏尔丢了,基尔库克和埃尔比勒就完全被截断退路,当地部队都会成为第二个新加坡守军的!摩苏尔兵力单薄,防御很空虚,北华军已经攻入部分城区,局势刻不容缓了!我们必须要当机立断!保存我们的有生力量和摩苏尔这个最后的基地,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