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古剑阴郁着脸:“一开始,新西兰人都跑到盟军那边后,我们的粮食储备足够吃三十个月,现在新西兰人又跑回来,那只能吃三个月,而昨天夜里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分之二,再加上从七月上旬开战至现在的十月初就已经消耗了三个月,满打满算,剩下的粮食只能维持一星期。”(注意,由于新西兰人并不是一下子就全部跑回北华军这边的,所以北华军粮食消耗速度略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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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曲阳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舰队需要一个月才赶来,那剩下的大半月,弟兄们都要饿肚子了!”肖天旺拍案而起,“我提议,把那些新西兰人都再次赶回去!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粮食!”
“很多新西兰人都已经彻底死心了,他们不愿意回去了。”黄古剑苦笑,“这对我们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方面是,我们进一步地赢得了人心,坏的方面是,他们加剧了我们的粮食消耗速度。”
在盟军和北华军争夺新西兰的战役里,北华军一直是仁至义尽,虽然也不乏暗中耍点伎俩,但整体上确实是光明磊落的,至于盟军,其实盟军也没有什么过错,但此时的新西兰人已经全面地人心倒向了北华军。这场夜间精确轰炸打击前,新西兰人对盟军的态度是不信任,不反感,但此时,新西兰人对盟军的态度已经发生质的变化。“北华军侵略我们,我们没有受到任何打扰,而盟军解放我们,却让我们饱受苦难!”一名在盟军轰炸中痛失亲人的新西兰人悲愤交加地说道。
三万多新西兰人死伤于盟军的轰炸,对于全国人口不过百万的新西兰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此时北华军控制区内的九十万新西兰人,几乎人人都有亲人、朋友、同伴死伤,对盟军的怨怒甚至是愤恨情绪迅速在新西兰人里蔓延开、扩散开,继而膨胀、发酵。客观上讲,盟军其实挺“冤枉”的,毕竟死伤的那三万多新西兰人里绝大部分都是自相踩踏而丧命受伤的,但新西兰人此时可没有想这么多,他们只看到北华军的文明仁义以及盟军的野蛮粗暴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看到北华军宁可自己饿肚子也与他们秋毫无犯,看到北华军宁可自己成为盟军飞机的靶子也不愿意拉着他们做保护人盾一起挨炸,同时,他们又看到盟军只顾着消灭北华军而根本不管新西兰被战火破坏而满目疮痍、新西兰人被战火波及而死伤无数。
长期以来,新西兰人就有一种微妙的但很根深蒂固的反感英国的思想,认为英国人只把新西兰人当二等公民,认为英国政府只想着保住英国而根本不管新西兰。这种传统思想此时大大受到眼前战事的刺激。尽管呆在北华军这边的危险性更大,但大部分的新西兰人都不愿意离开。
北华军官兵们很感动,但也很无奈。
“我们也舍不得你们,但,我们还是希望你们去盟军那边。”北华军的军官很动情地对新西兰人说道,“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盟军的炸弹摧毁了我们大部分的粮食,你们继续留在我们这边,不但会有很大的危险,还会跟着我们一起挨饿。去盟军那边,你们一方面可以获得安全,一方面不必挨饿,同时也相当于帮助了我。”
经过北华军的好说歹说、苦口婆心,大批新西兰人决定重新回到盟军那边。
但这时又出现了一件意外,在北华军和盟军的对峙区里的“安全通道”突然已经不存在了,这些通道原本是北华军和盟军心照不宣让新西兰人自由来回的,然而现在,这些通道里却插上了很多木牌,上面用粗黑醒目的日语字体写着:
地雷!危険!(日语:地雷!危险!)
“不要走!有地雷!”北华军士兵们火急火燎地制止住新西兰人。虽然木牌上的文字是日语,但日语里的“地雷”和汉语里的“地雷”完全是一个写法。
望着看似跟原先一样平平坦坦的安全通道,准备离开的新西兰人顿时都不敢前进一步了。
这些安全通道在盟军炮火覆盖范围内,北华军无法扫雷。有的新西兰人在半信半疑中走进已是雷区的安全通道,立刻被炸得血肉横飞。惊恐万状的新西兰人迅速又涌回了北华军防区内。
盟军总指挥部门口。
两群同样都是白皮肤的士兵在混乱推搡着,阻挡在门口的是美军士兵,冲击大门的则是新西兰士兵,为首的丹尼斯少将暴跳如雷:“东条!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这头该死的日本猪!”
“混账!”指挥部内的一间办公室里,弗赖伯格少将怒不可遏地揪住东条英机的衣服领,“谁让你们在安全通道里埋地雷的?已经有上百个新西兰平民被炸死了!我要枪毙了你!”
东条英机不嗔不怒地扶了扶眼镜:“将军阁下,您难道不要先听听我的解释吗?”
弗赖伯格少将咬牙切齿,但思索一下后,还是松开了手。
东条英机轻轻一笑,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弗赖伯格少将:“我们之所以败给了满洲军,仅仅是因为我们在国力军力、武器装备上比不上满洲军,而你们,虽然你们的综合实力和武器装备都不逊于满洲军,但你们脑子太笨,做事太死板。将军阁下,恕我直言,您虽然是一位敢于亲自率队冲锋的、勇敢无畏的军人,这一点,我们心悦诚服地佩服,但在我看来,您还不算合格的军人,因为合格的军人必须铁石心肠!胜利,是军人的唯一目标!您有时候太心慈手软、瞻前顾后,当然,这是你们西方军人的通病。”
弗赖伯格少将紧咬牙齿:“你立刻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安全通道里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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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条英机冷冷道:“很简单,阻止那些新西兰人再回来,继续让他们消耗满洲军的粮食物资,同时继续让我们甩开包袱,竭尽全力地进行最充分的准备。将军阁下,您在一开始就不听我的劝说,结果让我们白白丧失机会,现在,我们正在弥补,正在重新夺回优势,在这个关键时候,我们绝不能功亏一篑!那九十多万新西兰人是个巨大的负担,绝不能让这个负担再回到我们的背上!满洲军本来在弹药粮食上都陷入匮乏,但这九十多万新西兰人一旦再回来,满洲军就不会饿肚子了,就能继续撑下去。所以,我们必须要心狠手辣,不能优柔寡断!”
弗赖伯格少将脸色紧绷:“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新西兰人对我们已经有很大不满了,我们现在又故意堵死安全通道,再傻的新西兰人都会知道我们的用意,都会对我们恨之入骨的!你彻底败坏了盟军的名誉!”
东条英机微笑道:“名誉?没有!盟军的名誉,您的名誉,都没有败坏。那些地雷警告牌上写的是日语,已经告诉别人,埋地雷的是我们日本人。将军阁下,您继续做好人,坏人由我们来做,黑锅由我们来背。事后,你假装不清楚这件事就行了。”
弗赖伯格少将真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看上去虚怀若谷的日本人给痛打一顿:“你们哪来的这么多地雷?”
“不多,就几百颗而已。”东条英机微微一笑,“我们和满洲军之间共有十七八条安全通道,把这些安全通道都埋上地雷,起码需要一万颗。我们那点地雷还是你们提供给我们的,哪会有那么多呢?但是,地雷这个东西,有个妙不可言的优点。它不仅仅能炸人,更重要的是能吓人。安全通道里究竟有几颗地雷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只有一条命,安全通道里有一颗地雷和有一万颗地雷其实没区别,新西兰人都不敢走,因为他们已经被吓住了。将军阁下,我给您一块足球场大的地方,同时告诉你,里面埋了一颗地雷,那你还敢随便走吗?一个足球场足有几千平方米大,而一颗地雷不过占地几十平方厘米,你踩到的概率不足万分之一,但你肯定不敢随便走,谁会拿自己唯一的一条命去冒险呢?地雷最大的作用就是吓人。那十几个安全通道,我的士兵们只是把为数不多的地雷集中埋在了通道最前面,新西兰人在被炸死了百八十个人后,必然再没人敢走,满洲军也不敢强行赶他们走。这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弗赖伯格少将用一种看毒蛇的眼神看着东条英机:“你真阴险!”
东条英机道:“盟军总部发过来的情报,我也看到了,满洲军有三艘航母已经从北太平洋战场返回满洲本土,可以肯定,这三艘航母很快就会开到新西兰来增援(东条英机和盟军将领们都不知道北华军第2航母舰队走的是印度洋路线,所以认为北华军航母舰队一旦从东南亚出发,五天后就会赶来。因此,在盟军的计算里,北华军舰队很有可能在几天后就会赶来)。将军阁下,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取得胜利,不择手段地取得胜利!丘吉尔首相只在乎你有没有取胜,谁会管你误伤了多少平民?您还记得珀西瓦尔将军吗?他在新加坡保全了十几万英国人的生命,但他现在是英雄吗?丘吉尔首相不止一次地骂他是懦夫!您好好想想吧!”
弗赖伯格少将虽然感觉像吃了个苍蝇,但不得不承认,这个阴险的日本人说的是正确的。
“再拖十天,我们就会不战而胜!因为等到十天后,我们面对的就是一群饿得没力气的敌人!”东条英机自信满满。
十天后,真正的血火恶战终于在新西兰战场上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