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主要是德军)在英伦三岛附近海域内的潜艇是非常多的,毕竟从德英战争一开始,对英国实施无限制潜艇战就是与战略大轰炸、全面大登陆并称为德国打败英国的“三大杀手锏”,绞杀英国这个岛国所赖以生存的海上运输线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在北大西洋特别是英国本土附近海域内,德军潜艇的密度已经高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密度之高,甚至都曾发生过好几次德军潜艇互相撞击的事件。眼下,如此众多的德军潜艇,也是联军舰队监视英军舰队的几百双眼睛。尤其是在夜间,侦察机活动不便,德军潜艇部队就是联军获得英军舰队动向的最重要的信息来源。
“密切监视爱尔兰海内的英军舰队!一有动静,即便有自身暴露的危险,也要立刻汇报!”德军潜艇部队总司令邓尼茨上将对活动在英伦三岛海域的几百艘U型潜艇发去命令。
2月10日下午3时10分,南部德军登陆部队正式在英国威尔士西南部的米尔福德港沿海多个海滩上展开了登陆。历史性一刻降临。
无数的德军飞机呼啸盘旋在登陆海滩上空,绞杀数量相形见绌的盟军飞机并向预定登陆地点展开地毯式轰炸,扔下了数以万吨的炸弹,沿海十几个小村镇顷刻间在怒涛火海中尽皆灰飞烟灭,灰土烟尘几乎遮天蔽日,在持续半个多小时的轰炸后,登陆点地面已是寸草不生、焦土遍野,弹坑犹如鱼鳞般密密麻麻,黄白色的沙滩变成了灰黑色,树林草地更是在爆炸烈火中被烧得精光,悬崖石壁被炸成了齑粉碎末,从空中鸟瞰,登陆场犹如燎原野火烧过般浓烟滚滚。当机群展开狂轰滥炸时,联军舰队里的所有战列舰和部分巡洋舰、驱逐舰也贴近陆地进行猛烈炮击,气势恢宏,舰炮出膛的白光在舰队内此起彼伏闪耀,轰击爆炸声震天裂空,整个海面再次鼎沸翻腾,舰炮出膛的巨大冲击波在军舰周围海面上掀起了一道又一道弧形的立体水墙,使得舰队所处海域内波涛汹涌、恶浪滔天。
“开始登陆!”德军舰队旗舰拿破仑号航母上,威廉卡尔斯看了看手表,厉声命令。
俄语、波兰语、芬兰语、乌克兰语等各种语言在登陆舰队里响起,德军知道首批登陆部队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所以基本没使用自家德国军人,绝大部分基层登陆士兵都是俄罗斯裔德军,监督和指挥他们的则是波兰人、芬兰人、乌克兰人组成的军官,这几个国家在历史上深受苏俄残害,因此也极度厌恶憎恨俄罗斯人,德国人采用“以夷制夷”的方式,逼着俄裔德军在波兰军官、芬兰军官、乌克兰军官的枪口下冲上陆地。
超过三百艘、数量庞大的轻型登陆艇被登陆舰放下,继而犹如离弦之箭般在整整齐齐的浪花尾迹中冲向已经近在咫尺的英国陆地。还没有靠近岸边,登陆部队便又遭到了重大伤亡,数百架隐藏起来的盟军飞机呼啸而来,在德军飞机的围剿中奋力攻击德军的登陆部队,炸弹不断落下,与此同时,冲在最前面的一批登陆艇又接二连三地触上了英军的水雷,英军在空袭轰炸中幸存下来的部分残余的岸防炮也怒绽烈焰,海面上立刻血火腾空、恶浪冲天,中弹或触雷的舰艇剧烈颤抖,钢铁碎片在爆炸气浪中呼啸乱舞,舰船上血肉横飞,被炸飞上天或被炸飞落海的俄裔德军在惨叫声中断手断脚漫天飞舞。
“继续冲!”督战的德军军官近乎冷血的口吻地命令第二批登陆部队顶上去。
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登陆艇以及超过三千名俄裔德军血染海面后,3时20分,第一艘登陆艇终于冲上了陆地,随后,越来越多的登陆艇犹如搁浅的鲸鱼群般纷纷冲上滩头,各种语言的声嘶力竭嚎叫声中,乘坐在登陆艇上的俄裔德军挥舞着毛瑟步枪和MP冲锋枪,冲出舱门,在齐腰深的海水中踏上了英国本土,部分上岸的俄裔德军立刻血肉横飞,踩上了地雷。
“第三批!接着上!”卡尔斯命令道。此时,第一批和第二批俄裔德军还没有站稳脚跟,如此急匆匆把第三批就送上去,纯粹就是用人命填。卡尔斯说的是实话,德军统帅部根本不在乎这十几万俄裔德军的死活。
这场登陆作战基本上没有北华军的事,因为北华军的舰队里没有战列舰,而北华军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也是以防空、反潜、鱼雷战为设计原则,不具备强大的舰炮支援火力,所以舰队里的北华军官兵们比较“清闲”,一边等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英军舰队或舰载机,一边隔岸观火地“欣赏”着德军的登陆。
珠江号重巡上,巡洋舰队指挥官蔡旭光在事后说道:
“看来无论是在世界哪里,炮灰永远都是炮灰,都不值钱。当初我们用日军做炮灰去登陆澳洲大陆,现在德军用俄军做炮灰来登陆英国本土,情况都一样。德军的运输舰艇和登陆舰艇里都严重超载地塞满了俄军,各军舰的船舱里都人满为患,俄军在里面挤得前胸贴后背,额定装载五百人的登陆舰却足足塞了一两千人。这也是舰队半路上遭到攻击后,俄军死伤极度惨重的重要原因。当这些挤得像公交车的登陆艇冲上海滩并打开舱门后,里面的俄军就像大坝泄洪般冲了出去。接着,他们就倒霉了。没错,德军的轰炸机群和联军舰队的舰炮把登陆海滩炸得天翻地覆,摧毁了大部分英军在当地的重型火力点,但英军仍然有很多坑道暗堡以及轻重机枪等轻型火力点,俄军登陆后,霎那间,无数道烈焰便交叉横扫向滩头上的俄军,滩头上立刻被红色的血雾给笼罩了,毫无遮挡物的俄军在英军火力网中碎肉横飞,有的英军机枪几乎是堵在登陆艇的舱门门口进行扫射,子弹泼风滚雨般迎面射来,把足足一船舱的俄军都打死在了里面。船舱里的俄军就像退潮的海水般齐刷刷地呈波浪状地倒了下去。我看到那些登陆艇都由内到外地变得一片猩红,一船舱一船舱的俄军在眨眼间就变成了一船舱一船舱的碎肉,虽然死的都是俄国佬,但场面毕竟太惨了,我们也都看得心惊肉跳。不得不佩服,德国人变废为宝的头脑很值得赞赏,如果是纯血统的德军去登陆,那死的就都是他们自家的德国人了。而滩头上的俄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英军迅雷闪电般的弹雨中完全是挨着一边倒的屠杀,被击毙的俄军不计其数,尸体简直就是漫山遍野,很多尸体都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断手断脚遍地狼藉,鲜血把沙滩都给染红了,那些血泊因为沙滩的斜坡而形成了汩汩的溪河,流向海面,整个海面都变红了。一些被击毙倒地的俄军就倒在了血泊里,溅起红色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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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的惨!”观看的北华军官兵们都摇头感慨。
德军用俄军做炮灰的做法估计还真是跟北华军学来的,当前几批俄军在海滩上被英军杀得横尸如麻时,大批德军飞机再度赶来参战,一半是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一边是水平轰炸机,斯图卡对地面上正在喷射弹火的英军火力点进行精确投弹打击,而水平轰炸机群则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俄军英军混杂的地区展开地毯式轰炸。靠着这个办法,英军剩余的火力点又被德军摧毁了一大半,而俄军也足有上千人死于自家机群的“误炸”。
“把剩下的登陆部队都送上去!”卡尔斯命令道。
更多的俄军在面如土色中被送上已经是尸山血海的登陆滩头。
“不要管德军的登陆了!”指挥室内,曾以鼎吩咐道,“英军舰队现在什么地方?”
“英军舰队已经撤往了爱尔兰海北部的北海峡(苏格兰和爱尔兰之间的海峡)。”梁昌盛报告道,“根据侦察机提供的可靠情报,是英军主力舰队,包括无敌号中型航母、八艘轻型航母、六艘战列舰或战列巡洋舰,正在以28节速度通过北海峡。”
“看来英国人要么想逃跑,要么想在背后捅我们一刀。”毛钟才点点头。
“所以我们要做好两手措施,一是拦截英军的撤离舰队,二是在夜间防止他们的战列舰队给我们造成重大损失。”曾以鼎看着军官们,“我一直认为英国人会选择撤退,即便他们有限出击并取得不菲的战果,他们还是会见好就收,然后撤离。毕竟,撤退才是明智的选择,虽然难以接受,但,英军硬拼的话,不仅是凶多吉少,不仅是给英国带来灭顶灾难,还会连累美国。”
军官们都拨云见日:“明白了!英军舰队被我们干掉,美军舰队就孤掌难鸣,美英海军力量等于被我们逐个击破,这是英国无法承受的后果,也是美国无法承受的。英国现在就靠美国而勉强苟延残喘,如果美国要求英军舰队撤退,伦敦不得不听。”
曾以鼎点头:“所以,我认为英军只会有限出击,然后见好就收,不会真的跟我们决战,因此,我们要在大西洋上拦截他们!英吉利海峡只是辅助战场,而大西洋,才是真正的战场!”
“钧座,您的计划呢?”袁方乔问道。
曾以鼎道:“我们的航母舰队要出动了,德意的战列舰队也要分兵两路,一路继续在这里参加登陆行动,一路准备拦截英军战列舰队。我们要在天黑时出发。”
卡尔斯和莱费尔随后都乘坐舰载机来到江苏号上,与曾以鼎展开联合会议。“我方提议,集中我们的航母力量,在天黑后且确定英军航母舰队已经驶入大西洋后,贴着法国西北部海岸线出发,前往北大西洋拦截英军航母舰队;我们的战列舰队兵分两路,一路留在这里继续参与登陆行动,一路也在天黑后贴着法国西北部海岸线出发,在凯尔特海南部海域拦截英军战列舰队。”
三方军官反复讨论。卡尔斯点头:“赞同。”
莱费尔则神色勉强:“如果我们的航母舰队开到大西洋上,就很难得到德国陆基空军飞机的有力增援了。”
曾以鼎看着他:“可我们不能坐视美英航母舰队在大西洋上会师,否则,接下来的航母大战就是我们不利了。我们在中午已经损失了1艘航母,并且还有2艘航母因为受伤而不得不退出战斗,包括我们唯一的重型航母辽宁号。我们的航母力量比起美英联合舰队,占有的优势已经不太明显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逐个击破就更有必要性了。”
莱费尔望向卡尔斯:“北部战事如何?”
卡尔斯回答道:“英国佬也玩弄了那个花招,当时天空中到处都是德国飞机和伪装成我们飞机的英国飞机,我们的大西洋舰队与英军先后展开了两场航母大战,击沉英军6艘轻型航母和十多艘护航航母,但损失了提尔皮茨号重型航母,克劳塞维茨号重型航母也受重伤而退出了战斗,另外还损失了3艘重型巡洋舰;法金汉号等三艘中型航母都完好无损,但大西洋舰队没有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无法给登陆部队提供强大舰炮火力增援,所以法金汉号那三艘航母不得不继续留在北海作战。”
曾以鼎问道:“英军的皇家橡树号和皇家方舟号航母呢?”
卡尔斯回答道:“也一样,游离于交战海域边缘,搞不清他们究竟是要迎战还是要撒腿逃跑,这也牵制了我们的那三艘航母。”他说完,对莱费尔问道,“元帅阁下,您对曾将军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莱费尔脸色不太好看:“我方舰队在今天中午的战役中已经损失惨重...”
卡尔斯揶揄道:“元帅阁下,我记得曾将军在战斗爆发时曾提议您不要出击,您自己贸然出击才带来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在这个时候,不扩大战果,恐怕您在墨索里尼领袖那里是不好交代的吧?”
这句话顿时戳中的莱费尔的痛处,他不得不点头表示赞同。
卡尔斯看得出意大利人不怎么想去前线拼刺刀,因此说道:“这样吧!意大利舰队剩下的三艘战列舰留在这里继续参战,为确保制空权,领袖号航母也可以留下,但鹰号、隼号航母和重型巡洋舰都必须要联合我们舰队一起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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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提议让莱费尔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意军不需要全面出动去拼刺刀了,那三艘战列舰和那领袖号航母留在这里肯定是安全的。
在这个下午,联军舰队一边调兵遣将,准备夜间作战,一边派遣侦察机和潜艇紧密监视着英军主力舰队,同时“心不在焉”地增援已经登陆的德军。登陆英国是大事,但德军统帅部更在乎的是歼灭英军舰队,所以登陆行动只是辅助,这就让原本“背负着历史使命”的登陆德军反而成了这场战事的配角。一个下午内,累计超过五万名俄裔德军被送上威尔士的米尔福德港沿海地区,战况极其激烈,登陆的俄裔德军的死伤足足超过登陆部队总人数的一半。
下午5时30分,夕阳西沉。陆地上打得炮火连天,海面上的舰队也蓄势待发。根据侦察机和潜艇的报告,英军主力舰队确实正在从北海峡驶入大西洋。落实态势后,曾以鼎和卡尔斯立刻把作战计划付诸行动,联军的航母舰队驶入大西洋,拦截准备可能逃离的英军航母,联军的战列舰队则贴着法国西北部海岸线前进,准备迂回反超即将来袭的英军战列舰队,如果战事在夜间没有结束,那战列舰队就会在白天的陆基飞机的增援下聚歼掉英军战列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