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尼米兹上将在一场两国联谊会上见到了曾以鼎上将,他问曾以鼎:“你们为什么这么狠?居然刚开战就白白牺牲掉你们的总旗舰!就为了引诱我们?可是,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我们见好就收,那你们怎么办?白白损失辽宁号却一无所获!”
曾以鼎回答道:“我们有其他选择吗?正因为我们不按常理出牌,你们才会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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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米兹点头道:“是的,我当时虽然有种直觉感到不太对劲,但还是否定了那个想法。我根本想象不到你们为了引诱我们上当,居然白白先弄沉自己的总旗舰!我当时想,这会不会是圈套?辽宁号会不会只是诱饵?但我随后又想,根本就不可能嘛!你们肯定已经考虑到我们可能突然间见好就收的可能性,你们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曾以鼎说道:“假如我们在打架,我切掉我的一根手指头,你肯定不会认为我已经不足为虑了,但我切掉我的一条胳膊,那你肯定会认为我已经不足为虑了。就这么简单。”
当美军于下午1时发动第二波进攻时,曾以鼎的第2舰队正在夏威夷群岛最西部的尼豪岛的北部约1500公里处,当他得知辽宁号和安徽号都沉没的消息时,还得到了自己已经自动顶替已经阵亡的陈季良成为舰群总指挥的任命。当然,没人任命他,是程序文件任命的。
“美军发动第二波攻击了?”曾以鼎忍住心头的悲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得到肯定回复后,曾以鼎红着眼圈点了点头:“很好,辽宁号和安徽号没有白白牺牲,陈总座也没有白白牺牲,我们终于把美军引上钩了,我们拥有了最宝贵的时间!虽然代价确实太大了,但我们终于有希望了!第二波攻击是针对我们的。开始迎战吧!”
在前一天夜里,曾以鼎把他的舰队一分为二,山东号、河南号、湖北号基本还在原地,距离尼豪岛约1500公里,但江西号则连夜乘风破浪,向南行驶,一夜过后,已经抵达距离尼豪岛约1000公里的地方,成为尼豪岛陆基航空兵与鲁豫鄂三舰之间的“跳岛”。
“美军会用跳岛战术让他们的陆基航空兵越过航母舰队打击我们,我们也可以,我们有夏威夷群岛的陆基航空兵做后援!”战前会议上,曾以鼎说道。
尼豪岛的北华海军陆基航空兵机场上,得知辽宁号沉没以及陈季良阵亡殉国的消息后,航空兵们无不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反击美军!狠狠地打他们!”
“不要让辽宁号白沉!不要让陈总座白死!”
“辽宁号沉没了,我们的总旗舰沉没了,如果不能拿五艘美军航母来陪葬,那我们以后还有什么颜面?”
军官们红着眼睛对飞行员们吼道。
飞行员们也无不两眼通红,爆发出响彻全岛的怒吼声:“杀!”
一千多架烈风舰载机风雷滚滚从尼豪岛出发,经江西号进行跳岛,旋风卷云般出现在第2舰队上空,其中又有一半的烈风经山东号、河南号、湖北号再次进行跳岛,跨越长空地出现在已经全身瘫痪的第1舰队的上空,对赶来“补刀”的美军地狱猫、复仇者、无畏式展开怒火万丈的反击。曾以鼎把时间掐得非常精确,尼豪岛的第一波烈风抵达第1舰队上空时,第二波烈风也同时抵达第2舰队上空。
第1舰队所在的海域已经成了一片军舰坟墓,辽宁号和安徽号早已经沉没,两舰原本所在的海面上只有密密麻麻的无数残骸尸体以及漫海遍洋的污油,除辽宁号和安徽号,北华军第1舰队还有16艘舰船沉没,包括9艘驱逐舰和7艘其他舰船,战沉的驱逐舰除了为保护辽宁号而沉没的6艘外,另有滨州号、湖州号、郴州号。第10艘沉没的驱逐舰是台州号,台州号燃起全舰大火,没有沉没,但无法挽救,不得不由最近的福州号将其击沉。排水量五千吨的浪涛号潜艇母舰被美军一架无畏式投掷的炸弹命中,舰舱里堆积如山的燃油弹药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浪涛号被炸得粉身碎骨。
遍布海面的残骸废墟里,一队队北华军官兵正在救生艇上搜救幸存者、打捞阵亡弟兄的遗体,看到己方烈风机群夺空耀日而来,心头悲愤的官兵们都对空握拳大喊:“干掉他们!干掉美国佬!”
己方舰队的惨样早已经让烈风飞行员们怒火中烧,愤怒的吼叫声中,烈风们凶猛地杀向美军机群,被凌空打爆的复仇者、无畏式在北华军第1舰队上空绽放开了漫天的璀璨礼炮。战斗中的北华军飞行员都两眼通红,无不拼死奋战,杀得美军机群秋风扫落叶。
从尼豪岛进行多次跳岛后而赶到第1、第2舰队上空的烈风们挡住了美军的第二波攻击,保护了剩余的航母和其他军舰。美军第二波跳岛攻击宣告失败。但在激烈的空战中,烈风们主要是全力保护第1舰队里已经奄奄一息的另外三艘航母,使得舰队里的其他重型军舰遭到意外损失,保护福建号的汾河号重型巡洋舰被多枚鱼雷炸弹命中,全舰在大爆炸中一分为二。
美军的第二波跳岛攻击在下午2时结束,机群于4时返回美军舰队或本土陆地,剩下时间已经不足以让美军再发动第三波攻击了。北华军第1、第2舰队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第1舰队此时的旗舰福建号航母上,蒋斌厉声道:“快!抢修航母!”
福建号、九州岛号、四国岛号这三艘第1舰队最后的航母纷纷争分夺秒进行抢修工作,航母上的烈火浓烟陡然间消失了一半多,因为舰员们把安装在航母上的大型烟雾火焰发生器都给关闭拆掉了。为了欺骗美军,辽宁号必死,但不代表整个第1舰队都是弃子,舰队里的航母上都在参战前安装了多个大型烟雾火焰发生器,激战爆发后,这些发生器被有条不紊地陆续启动,使得航母上黑烟冲天、烈火腾腾,这是为了两个目的,一是欺骗美军,二是释放巨大的烟雾来遮挡美军飞行员的视线,从而保护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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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虽然福建号、九州岛号、四国岛号的重伤是掺有水分的,但扣掉水分却还是不折不扣的重伤,三艘航母都支离破碎,被炸得千疮百孔,舰身上血水横流。抢修航母的损管人员在血泊里专心致志工作,伤员被送到医疗船上,医疗船里血腥味浓烈得在强劲的海风里都挥之不去,惨叫哀嚎、呻吟哭泣声震耳欲聋,军医们浑身红得像屠夫。接替陈季良的舰队总指挥毛钟才厉声命令道:“优先抢修飞行甲板!优先抢修飞行甲板!动力系统先放缓一边!我们需要让航母恢复起降舰载机的能力!快!”
福建号、九州岛号、四国岛号的飞行甲板都被炸成了碎片,丧失了航空母舰最基本的舰载机作战能力。如果修复成功,这三艘航母会成为江西号、鲁豫鄂三舰后的尼豪岛陆基舰载机的第三个跳岛。
山东号的指挥室内,曾以鼎在沉思,默算着战局。
“命令第3舰队全速向西北移动!加强第1、第2舰队的防御力!”下达完这个命令后,曾以鼎喃喃道,“第4舰队应该要动手了吧?”
东北太平洋战役,美军共10艘正规航空母舰(北华军误以为是11艘)和22艘护航航空母舰参战,舰载机总数达到1540架;北华军呢?美军判断北华军是13艘,实际上,北华军共有16艘航母参战,除了北华军自己的10艘、德国援助的3艘,另外还有3艘,意大利援助的领袖号中型航母以及北华海军很早前用破浪号、踏浪号水上飞机母舰改装而来的轻型改装航母。迫于航母生产力不足的北华海军既然无法生产护航航母,只能学习美英海军办法,把其他大型军舰改装为航母。踏浪号和破浪号原本排水量12600吨,改装为航母后排水量提升到了18000吨,只能归类为轻型航母,性能比不了同是轻型航母的龙贲号,踏浪号和破浪号每艘能携带42架舰载机。此战,北华海军共16艘航母参战,舰载机总数量达到1686架。
北华海军第1舰队、第2舰队都已出现在战场上并参加战斗,拥有三艘德国援助航母的第3舰队则游弋在东北太平洋北部海域,机动增援,该舰队共390架舰载机;而由龙贲号、踏浪号、破浪号、领袖号组成的第4舰队则在舰群经过夏威夷的时候留在了夏威夷,依靠夏威夷的飞机潜艇来隐藏自身的存在,在前一夜确定美军已经上套后旋即乘风破浪,全速开向美军舰队后方,该舰队拥有266架舰载机,目标是充当跳岛的美军第5舰队。只要能摧毁了美军第5舰队,那么,已经深入公海远洋3000公里的美军第1、第3舰队就会被釜底抽薪。
时间回到二月底,北大西洋战役刚刚结束。
站在直布罗陀海峡边,曾以鼎看着正在通过海峡从大西洋进入地中海的北华海军援德舰队,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他命令道:“德国三艘航母在夜间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苏伊士运河,意大利的那艘领袖号不要进直布罗陀海峡了,直接向南!”
“向南?”军官们都不解。
“向南。”曾以鼎点头,“由北至南地通过大西洋,再通过非洲好望角,进入印度洋。直布罗陀海峡和苏伊士运河两岸都会有美英间谍特工,我们虽然掩盖了德意援助我们航母的秘密,但被发现的概率还是不低的,既然如此,鸡蛋就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领袖号不要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和苏伊士运河,走大西洋、好望角、印度洋这条线。”
“这也太远了!”
“正因为远,所以才能蒙骗盟军。直布罗陀海峡和苏伊士运河如今都已经在我们手里,我们却舍近求远,盟军一定想不到。费油也无所谓,我们又不缺油。”
领袖号随后在西班牙境内伪装成中立国乌拉圭的一艘大型货船,在数十艘潜艇军舰的开路下绕道大西洋、好望角、印度洋、中国南海,航程高达1.7万公里,耗时足足三个半月,一路上遮遮掩掩、躲躲闪闪,做贼一样地从大西洋绕远路赶到中国海域。领袖号上的意军官兵们简直是叫苦连天,“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也像老鼠一样过得肮脏无聊,沿途不能靠近任何陆地,就是有岛屿也要绕开,我们想上岸都想得发疯了。好不容易到了印度洋,这里不是北华佬的地盘吗?明明有马岛可以靠岸,结果我们还是不能上岸!我们想陆地都快想疯了!足足一百多天啊,我们都是在海面上渡过的。”
曾以鼎的这个安排,让美军确实完全不知道意大利的领袖号已经出现在太平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