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战争中瓦休甘平原森林大火的场景在本州岛上重现了。这场人为的森林大火主要发生在本州岛中部西侧的近畿地方的北部,大致上是舞鹤港以南、琵琶湖以西、京都城以北,总计波及超过1500平方公里的本州岛森林,这个数字达到瓦休甘平原森林大火的四分之三。整场大火爆发于京都县和滋贺县,席卷了大半个兵库县,甚至弥漫扩散进了鸟取县和冈山县,前后波及五个县,规模之大,已经超越了日本历史上最严重的1657年明历大火。这场大火之所以一发不可收拾,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由于“主人”日本人本就是故意放火,二是“客人”北华军压根没有救火。大火期间,北华军采取了《西游记》里孙悟空住宿观音禅院里看到该寺和尚们故意放火烧自己时的态度,“只要确保我自家人没事就行,其它的爱烧就烧去”。结果导致这场日本人在日本人领土内放的大火从本州岛中西部顺着冬季的北风一路烧到了本州岛的西南部,持续了足足一星期才因为天降大雨而自然熄灭,各方面损失堪称不计其数。
矶谷廉介中将是日本军界里著名的“中国通”,他对北华军十多年的战史可谓了如指掌,毋庸置疑,他的这个“火攻战术”是受到了北华军的启发。北华军当初在东北战争期间于本溪战场上一把火把日军第16师团烧得近乎全军覆没,后来在苏联战争期间于新西伯利亚战场上又一把火烧死了几十万苏军。“在我军各方面都势不如人的情况下,巧妙利用大自然的力量来打击和消灭敌军是我军的必然举措”,这是矶谷中将在战前会议上反复强调的一句话。大火发生前,近畿地区北部的战局是这样的:双方交战区可以看成一个烧饼,日军的山寨据点就是分布在这个“烧饼”内的上百颗“芝麻”,急于早日与第二军在琵琶湖完成会师的北华军东方军第三军没有扫荡干净这上百颗“芝麻”,而是像一把菜刀那样,把烧饼一劈为二,从而在烧饼上切开了一条通道,当北华军以线形态势进入交战区后,矶谷中将果断地命令交战区内的日军所有山寨据点一起放火,从而在北华军前后左右燃起了上百个着火点,这上百个着火点迅速把整个交战区都陷入了汪洋火海并疯狂扩散弥漫。当天夜里,本州岛中西部的夜幕几乎是亮如白昼、星空如虹,熊熊火海染红了整个夜空。尽管被困入火海里的北华军竭尽全力进行自保自救,尽管火海外围的北华军竭尽全力援救被困弟兄,尽管北华军的陆航部队直升机群倾巢出动,但这场大火毫无疑问地给北华军造成了极其惨重的损失,累计一万多名官兵葬身火海,另有三万多名韩军俄军也被烧死,受伤者数量更多,被大火吞没的日本城镇村庄数以百计,使得同时还有超过两万日军和超过二十万日本平民给北华军陪葬。那些山寨据点里的日军几乎无一幸免,实际上,他们本身就是作为弃子被使用的,并且他们也非常清楚自己的结局,但这些日军都忠诚不二地执行了这个自杀性的放火命令。至于那些在不知情中惨死于自家军队所放大火的日本平民,矶谷中将等日军高层在制定计划和下达命令时也许会有一些不忍和愧疚,但时至今日的日本已经彻底到了背水一战的境地里,已经别无选择。
近畿大火让北华军在本州岛战场上遭受到了最严重的单次战役的损失,同时也更加深刻地向北华军彰显了日本人不惜一切代价抵抗到底的疯狂决心,东方军第三军副军长李桂林中将因为“指挥严重失误”而被撤职查办,最后被沈阳高级军事法庭判处降级为陆军少将并勒令其强行退役。但是,就在近畿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的时候,北华军又遭到了日军几乎如法炮制的攻击手段且再次损失惨重。
三月初,第三军被烧得焦头烂额时,第二军则在大阪湾陆上进行着山河变色的血战。
堺城(堺市),位于大阪湾东南部、大阪城南部,是大阪的卫星城和南部屏障。东方军第二军在大阪湾展开正式登陆后,第213陆战师担负攻取堺城的任务,协同作战的还有五万余俄军。堺城战役于3月6日展开,战事一爆发,堺城天翻地覆且天塌地陷,附近的海面上,数十艘北华军的军舰昼夜不息地对陆地进行雷霆万钧般的炮击怒射,上千架北华军的轰炸机从淡路岛或四国岛上起飞出击,没完没了、遮天蔽日地对陆地进行狂轰滥炸,雨点般的炸弹铺天盖地而落,即便是在夜间,北华军的轰炸机群仍然持续不断出动,靠着夜视仪和精确的航空图以及导航系统,再加上堺城和淡路岛、四国岛的距离几乎是近在咫尺,因此北华军的轰炸机群在夜间照样可以继续用劈头盖脑的炸弹把堺城继续炸进地狱里。上千架轰炸机在震撼云霄的巨大轰鸣声中组成若干个攻击波次,轮番对地面展开俯冲投弹,大地在天崩地裂的爆炸中化为涛涛火海,位于淡路岛上的北华军远程炮群也向堺城爆发着火山烈焰,堺城的居民们都被这惊天动地的战争景观给吓傻了,全城飓风横扫、沙暴冲天,建筑物成群成片地化为轰然倒塌并倾泻崩溃的泥石流,窗户玻璃在强烈的声波中被震得粉碎,黑云般的硝烟让城市日月无光,人在持续得没有间歇的巨响中被震得失去听力,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人命消失在战争的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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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军的海军陆战部队总指挥尹祚乾在昆仑号战列巡洋舰上举起望远镜,他完全看不清陆上的地表情况,因为陆地已经完全淹没在火海黑烟里。海空军的强大火力以及淡路岛上陆军远程炮群同样强大的火力让尹祚乾深感满意:“这帮小日本,就是躲在坑道里也要活活震死了!老子不信你们还不同样是用人肉做的!”他点起一根烟,“十分钟后,全体展开登陆!先送两个师的老毛子上去!”
在机群的轰鸣、炮群的怒吼、军舰的咆哮以及俄语的嗥叫声中,两万余俄军排山倒海地被送上了已经寸草不生的堺城沿海焦土,陆地上没有死绝的日军纷纷衣衫褴褛、头破血流地从战壕工事、坑道暗堡里钻出来,进行着绝望的反击。废墟瓦砾间,俄军日军混战成一团。
“不要浪费时间!机群炮群舰队继续轰!”半小时后,尹祚乾不耐烦地命令道。
狂风暴雨般的炸弹炮弹下,大批日军粉身碎骨,而大批俄军也灰飞烟灭,陆地上血流漂杵,尸骸如麻,沙滩上血水如溪,汇聚成汩汩的红色小河,又流入近岸海水里,把大片海面染得一片粉红。汉语的喊杀声中,第213陆战师的三万官兵在齐腰深的粉色海水里冲上岸,继而轻而易举地踏上了满是稀烂人肉的沙滩。
“真他妈的恶心!”走上岸后的尹祚乾厌恶地抬起脚,军靴上已经沾满了烂糊状的肉泥,整个登陆场简直就是一片大型露天绞肉机,满眼猩红,遍地烂肉,到处都是黄头发或黑头发的人头以及支离破碎的断手断脚、内脏器官,“但却很有效!”尹祚乾意气风发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堺城,“攻城!照旧!让老毛子先顶上去!”
本州岛战场上的攻城战或攻坚战都是这样的套路:北华军在后面,组成严密的督战队,手里的机枪和刺刀既对着远处的日军,也对着前面的俄军,俄军则像赶鸭子般被北华军驱赶着冲上前与日军玩命,北华军的炮群、机群为俄军提供“准确度不太高”的火力援助,俄军步兵人群前方有时候还会有十多辆或几十辆北华军的轻型老式坦克,那是北华军“废物利用”给俄军增加攻坚火力的,驾驶坦克的也是被北华军训练的俄军装甲兵。死在战场上的俄军主要是三种死法:一是在战斗中真正地阵亡战死,二是在犬牙交错的混战中被北华军的机群炮群不分青红皂白地连同日军一起轰得灰飞烟灭,三是在亡魂丧胆中逃跑回来时被北华军的督战队用机枪打死。
“填上去!”看到上一批俄军近乎死绝后,督战的北华军军官凶神恶煞地对下一批已经面如土色的俄军士兵们吼叫着。
瑟瑟发抖的俄军士兵们蜷缩拥挤成一团,恐惧地看着不远处那尸山血海的战场。
机枪尖啸声立刻响起,督战的北华军士兵毫不客气地扫射畏缩不前的俄军。
血水四溅和绝望的叫喊声中,无路可逃的俄军士兵们疯狂地冲向战场,成为战场上新增加的一片片尸体伤兵。
有些北华军的军官们一边观看战场一边议论纷纷:
“我们太残忍了吧?这些俄国佬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确实挺惨的!”
“有什么好惨的?他们自己人对他们不也一样吗?”
“倒也是!俄国佬连小日本都不如!小日本起码对自家人不会下狠手,俄国佬却对自家人也下狠手!投胎成俄国人真是倒八辈子霉!”
军官们所言非虚,当了兵的俄国人无论是参加“保家卫国的正义战争”,还是眼下被别国军队充当炮灰,处境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北华军用机枪驱赶着俄军去送死,而在当初的苏联战争中,俄军还是被机枪驱赶着去送死,并且那还是被自家人用机枪驱赶着。
协助第213陆战师的五万俄军被消耗了一大半后,日军在堺城的防线也正式分崩离析,亲自上阵的北华军在攻击力度上自然远远超过俄军,光是打头的坦克,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俄军的几十乃至上百倍,并且还有直升机群配合坦克群一起进攻。飞沙走石的坦克群与风雷滚滚的直升机群一起横扫而去,早已经摇摇欲坠的日军防线迅速土崩瓦解。战至天黑时,第213陆战师已经把堺城的日军城外防线撕扯得七零八落,上万武装到牙齿的北华军蜂拥着涌入城区。全城杀声震天、死者无数。
尹祚乾看了看天空,夕阳西沉,这让他有点厌烦,天黑后,北华军就不能继续进攻了,原因不是北华军无法夜战,而是夜间展开进攻会大大增加伤亡。胜利是目的,但北华军不至于像日军那样“不惜一切代价”。“命令各部队,转攻为守!肃清占领区内的残渣余孽!小鬼子要是想在夜间发动所谓的反击,就用火海战术满足他们!明天天亮后再进攻!争取明天天黑前拿下堺城!”尹祚乾命令道。
战局比尹祚乾估算得还要顺利。天黑后,一队没有携带武器的日军举着双手从日军控制区内来到北华军控制区内,主动要求投降。
“你们想投降?”尹祚乾警惕地看着过来的两个日军大佐军官,他心头狐疑,并不相信日本人的投降诚意,这是很正常的,此战对于日本人的意义已经无需多言,日本人此时就是疯子甚至是疯狗,并且战事也才开始没多久,就有日军主动要求投降,确实非常可疑。“想玩什么花招?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尹祚乾冷淡地问这两个日军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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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阁下!我是第148旅团参谋长木村大佐,这位是第149旅团第386步兵联队联队长吉野大佐,我们是真心诚意地想要投降的。”说话的这个木村大佐神色惶恐而卑微,“我们都是堺城本地人,我们不忍故乡和故乡这么多同胞都死于非命,继续抵抗下去完全是送死!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我们想要投降,只请求你们在我们投降后能高抬贵手,不要屠杀我们的士兵和堺城居民。至于我们的诚意,就是这个!”他招招手。
跟在他们后面的十几个日本兵急忙提上十几个鲜血淋漓的布袋,打开来后,里面都是龇牙咧嘴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