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帅!”当张学良一筹莫展中,何世礼急匆匆跑来,“周先生已经‘喝完茶’,要走了,怎么办?”
鲁迅跑来找张学良并声称要把本州岛战场上的“真相”公布于众,这让张学良手足无措,张学良一边请鲁迅“喝茶”,并特地请鲁迅同乡、东北大学校长陶行知过来“陪他聊天谈心”,一边急急忙忙召集高层商讨对策。但对策还没有商谈出来,鲁迅已经“喝完茶”准备走人了。
“让他继续喝!”杨宇霆杀气腾腾,“何团长,一个六七十岁了、黄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头,你都制伏不了?饭桶!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不许他走!顺便再告诉他,我们管他今天的晚饭!”
“行了!行了!”张学良对杨宇霆一甩手,“越粗暴越没用!嗯...继续做他思想工作...”
“汉帅!”负责给鲁迅做思想工作的陶行知神色古怪地走到门口。
“陶先生,怎么了?”张学良看着他。
陶行知深深吸一口气:“汉帅,我想问,周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们的军队真的在本州岛杀人无数?真的在福井县准备把十几万日本人都活埋掉?”
“这...”张学良有些哑然,他感到一丝不妙。
“完了!”杨宇霆用讥讽的语气说道,“陶校长被策反了!酸秀才和酸秀才一条心啊!”
陶行知涨红脸:“杨总司令,话不是这么说的!如果本州岛上真的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我们必须要正视问题!解决问题!你们怎么能瞒着人民在敌国境内干那么残暴野蛮的事情?”
“陶校长,其实...周先生是误会了...”张学良支支吾吾。
“汉帅!”刚刚离开的何世礼再次飞奔而来,神色紧张,“一大堆人聚集在总司令部门口!要求我们释放周先生!”
“哈哈!”杨宇霆怪笑,“这下子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张学良暗暗叫苦:“我去看看!”
急急忙忙来到北华军总司令部大门口,张学良顿时有些傻眼了,足足上百名文艺界的领袖人物、骨干翘楚已经聚居在门口,包括很多重量级的人物,比如沈德鸿(茅盾)、郁达夫、谢冰莹、胡风、柔石、胡也频、殷夫、李伟森、冯铿、钱玄同、周立波、李公朴、闻一多等。冯庸的猜测是正确的,鲁迅来之前已经通知了他在文艺界里信仰相同的好友们,而鲁迅此时已经被张学良“扣押”了三个多小时,因此他的文艺界好友们急忙赶来联合请愿,一是要求张学良立刻“释放”鲁迅,二是要求张学良改正对日本作战的手段和态度。
“请汉帅立刻释放周先生!”
“周先生无罪!汉帅您不应该扣押他!”
看到张学良出来后,为首的几位文艺界大师神色激动地上前请愿。
张学良苦笑,他不敢懈怠,急忙抬起手向下压了压:“诸位!诸位文艺界的耆宿前辈们,周树人先生只是在我这里喝喝茶而已,绝对没有遭到无礼对待,请你们放心!”他对身边的何世礼低声道,“快请周先生出来!”
“汉帅!”站在张学良身后的杨宇霆上前一步,“不能放啊!否则就是放虎归山!这些酸秀才如果用他们的烂笔头胡说八道,必定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
张学良摇头叹息:“不放?还能怎么办?不放人只会越描越黑!我们光明正大,怕什么!”他对犹豫中的何世礼点头,“请周先生出来吧!”
几分钟后,何世礼笑容可掬甚至是点头哈腰地把鲁迅请了出来,总司令大楼外立刻响起热烈的鼓掌声。鲁迅走到张学良身边,目光明亮地道:“汉帅,希望您能多听听民众的声音。”
张学良啼笑皆非,他看着鲁迅和文艺界众人离开的背影,知道自己马上就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