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士廉冷淡地看着他:“你们没有犯什么事,但你们现在是我们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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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轮换官兵从新来的火车上跳下来,呼啦啦地冲入霍城。
李振清瞳孔紧缩,他看到这些轮换官兵都是白皮肤灰蓝眼睛的俄罗斯人。“参座!你们...”李振清猛然醒悟,他又惊又怒又恨地望向神色平静的邢士廉,“你们叛变了...”
邢士廉没有回答,他没有必要废话,只是在从容不迫地下达命令:“快!控制整个霍城!驻军的武器装备都在军械库!立刻取出来!控制铁路!还有无线电通讯室!不要走漏了风声!火车上的武器装备赶紧卸下来!”
李振清猛然间拔出手枪,邢士廉的卫兵一起开火,李振清血溅三尺,倒地身亡。
“谁敢乱动,这就是下场!”邢士廉冷冷地吼道。
周围被制伏的驻军军官们愤怒地看着邢士廉,一名少校吼道:“弟兄们!拼了!”
“拼了!”手上没有武器的官兵们一起愤怒大吼,扑向叛军。
机枪、冲锋枪、突击步枪的扫射声一起轰鸣大作,无数道耀眼的弹火呼啸纵横在奋起反抗的驻军官兵们人群里,鲜血四溅、尸骸滚滚,中弹受伤的官兵们惨叫着倒地,试图抢夺叛军武器的官兵们悲愤地前赴后继倒在火力网里。无线电通讯室里,几名通讯兵拼命关上房门并用身体顶住门,一名无线电发报兵扑到无线电台前,火急火燎地开始发报:“霍城发生了...”
门外的叛军用机枪扫射房门,门内顶住房门的通讯兵们惨叫着倒在血泊里,坐在无线电台前的发报兵也身中数弹,但临死前仍然竭力挣扎着,顽强发出了最后两个字的无线电密码:
“...叛变!”
赶过来的邢士廉恼羞成怒地瞪着眼,看着横尸一地的通讯兵:“可恶!还是走漏了风声!我们时间不多!快!抓紧时间!”
乘坐火车而来的“轮换官兵”共三千多人,前面一千多人在天黑后赶来,都是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黄种人士兵,后面两千多人特意落在后面,等局势被控制之后才立刻加速赶来,都是白皮肤灰蓝色眼睛的白种人士兵。这些士兵虽然穿着北华军的军服,但却都属于苏俄人,苏俄是个人口众多、地域辽阔、民族繁杂的国家,苏俄人里也包括大批东方黄种人。在地广人稀且不受重视的北亚,特别是北亚中北部的无人区里,秘密修建几个军事基地,再从各“俄罗斯人自治区”里挑选一万名青壮年男子以征用劳工名义调入秘密军事基地里进行军事训练并给他们提供精良的武器装备,对于名为北亚军区三把手、实为北亚军区一把手的邢士廉而言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北华高层对北亚的重视程度很低,仅有的一点重视程度也放在北亚铁路线上,哪里会注意到面积高达千万平方公里且几百上千公里都荒无人烟的北亚中北部几个地方冒出了几个秘密的军事基地;另一方面,俄罗斯人自治区里少了一万人,谁又会在意呢?在俄罗斯人以十万甚至百万为单位地不停死掉的这几年内,区区一万人,根本就没人注意到,邢士廉只要在报告上的“俄罗斯人劳工死亡统计数据”里稍微添加几笔,就能彻底瞒天过海。
整个霍城在被叛军控制后,从最后一列火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个年约四五十岁、戴着眼镜、看似文质彬彬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阴鸷森然气息的白种人男子,他打量着霍城,脸上露出稍纵即逝的笑意。邢士廉看到此人后,急忙奔过来敬礼:“贝利亚先生!”
走下火车的原苏联内务部长、现苏联流亡政府主席拉夫连季巴夫洛维奇贝利亚向邢士廉微笑着点头:“做得好。局势已经全面被控制了吧?”
邢士廉微笑着也点头:“这座城市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我在过去四年内陆续减少了这里的驻军,因此今天动手时,这里只有两千多北华军,并且他们毫无防备就被我们全面控制了。只是,这些家伙们居然进行了反抗,打死了一千五百多,还有五百多已经被关起来了,他们的武器装备都完好无损地在我们手里,并且我已经长期处心积虑地在这里囤积了大量武器装备和很多重武器,粮食也准备得很充分。加上其他地方,一下子武装起五万人军队不成问题。”
“公路修好了吗?”
“修好了,从霍城直接通往亚马尔半岛(北亚最西北部半岛)。美军潜艇通过北冰洋运到那里的军械物资都妥善地被保管囤积在那里,现在可以被运到这里来了。在北亚西省境内,我还特地修建了二十多个大型仓库,里面都是这几年来我通过各种办法暗中克扣截留下来的武器装备和军械物资,北亚西部的交通网也在我的手里。”
邢士廉利用他的权力,在北亚境内秘密训练出了一支规模万人的俄罗斯人军队。但这支军队并不属于他,这支叛军在严格意义上不是俄军,而是苏军,因为这支军队听命于“苏联流亡政府”。
贝利亚听得愈发满意:“好,现在,释放这个自治区里的所有苏联人。”
霍城的三十多万俄罗斯人在惶惶不安中被集合了起来,他们震惊地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军队不是北华军,而是跟他们同样种族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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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亮的探照灯光柱下,一名苏军军官站在高台上,慷慨激昂地大声道:“苏维埃的人民!苏维埃红军已经打回来了!光复苏维埃的时刻已经来临了!虽然斯大林同志已经不幸牺牲了,但贝利亚同志会继续领导我们!公民同志们!让我们一起战斗!为了伟大的苏维埃!”
站在霍城居民们面前的苏军开始扯掉军服上的北华军四芒星军徽,戴上了苏联红军的红色五角星军徽。
霍城的居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时隔四年后,他们再次看到了苏联军队,他们再次听到了熟悉的“苏联式号召语言”,这让他们感到如梦如幻。苏军发动号召演讲后,绝大部分的霍城居民都仍然茫然不知所措,有的人目光发亮,更多的人则目光木然,还有的人眼里则露出厌恶、恐惧、惊慌等目光,没有出现热血沸腾、群情激奋的画面。对于这些原苏联的居民们来说,生活在苏联政府通知下是高压恐惧的,生活在北华政府统治下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一下子要出生入死为复辟苏联而卖命,却也是绝大多数原苏联居民难以接受的。
苏军似乎早有准备,发动号召的军官大声道:“公民同志们!你们很多人已经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悲观绝望,甚至变得逆来顺受、得过且过了,但我们要郑重提醒你们,亡国奴的命运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他一挥手,苏军士兵开始给霍城居民们分发各种照片资料。
照片上的画面是触目惊心的,要么是德国党卫军在集体屠杀东斯拉夫人,要么是焚尸炉里熊熊燃烧的死人堆,要么是被北华军强征的苏俄劳工因为冻饿虐待而横尸遍野。霍城的居民们惊恐万分地看着这些照片,上面的东西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公民同志们!你们想苟且偷生都是不可能的!因为德国人和北华人已经在大规模地屠杀你们!屠杀每一个苏联公民!你们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苏联人太多了,德国人和北华人还没有轮到对你们下手!在东欧,超过一千万苏联人已经被德国党卫军屠杀,并且更多的苏联人还在日也不停地被屠杀中!在北亚,超过五百万苏联人被北华军强征为劳工而暴尸荒野!希特勒和张学良是要彻底灭绝掉苏联人的!公民同志们!放弃幻想吧!你们如果不一起展开反抗,那等待你们的就是死路一条!”苏军军官继续大声喊话。
骚动中,越来越多的霍城居民站出队伍,开始领取武器,成为苏军的新兵员。
会场附近的一个地方,邢士廉看着贝利亚:“你们让我做的,我们都做了,请你们也别忘记你们的承诺,我们也要得到我们应得的。”
贝利亚微笑着看着他:“怎么会忘记呢?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我们的目标也非常相似,我们要复国,你们也要复国,锡尔德特士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