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学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眼里酝酿着风暴。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你以为你离开了易家还能找到更好的去处吗?”
沈南锦轻轻拨开他的手,语气冷淡。
“这就不劳易总关心了,吃糠咽菜,只要是开心自由的,又有什么不可以?”
回想起小时候跟着外婆在农村生活,日子虽然过得艰苦,却是非常快乐。
反倒今天拥有的更多,可快乐的瞬间确实越来越少。
易学之突然觉得有种喉咙被人堵住的感觉,
她说她宁愿去吃糠咽菜,也不愿意继续当他的易太太。
她好像是真的很讨厌他。
薄唇轻启,冰冷的言语争先恐后地钻入沈南锦的耳中。
“你就不怕,到时候沈万财再把你卖给第2个男人,就像当初把你卖进我们家一样?”
沈南锦呼吸停顿两秒,心里感觉前所未有的屈辱。
19岁那年被沈万财以母亲作为要挟,带着她进出各种酒会,见识各种大腹便便的男人。
她记得自己每一次都竭尽全力,巧妙躲过那些男人的咸猪手时有多狼狈。
每一次朝着那些令人作呕的面孔举起酒杯时。
那被碾碎的自尊扔在地上任人践踏的感觉,她永生难忘。
屈辱、难堪,像一只路边的流浪狗。
看她脸上因为这句话而迅速变得苍白,易学之抿了抿唇。
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正想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叮铃铃。
易学之将手机拿起,是好兄弟江展的电话,当着沈南锦的面就接了起来。
“我说阿易,你明天新品发布会需要人帮忙怎么没告诉我?还让白晓茶在这种地方帮你拉合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那边音乐震天响,男男女女的声音传过来,显然是在酒吧里。
易学之眉心皱起,心中一股烦躁涌起。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叫过白晓茶去帮拉什么合作。
更何况还是在酒吧这种地方?
“把位置发给我。”
易学之冷声说道。
这一次的产品是他从头到尾参与设计研发和生产的。
他对自己有信心,根本不需要白晓茶搞这种小手段。
将电话挂断,他将沈南锦放开,看着她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有股无名火躁动。
“白晓茶在酒吧跟许总的儿子喝酒,你要是不想我过去,我就不去了。”
沈南锦刚才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他这话问得就像问一个女人这礼物你喜不喜欢?喜欢我就给你买一样。
更何况那是白晓茶,他和他的小青梅闹别扭,自己又何必夹杂在中间当电灯泡?
“明天就是发布会了,易总以大局为重是该去的。”
她沉着冷静的语气让易学之一度恍惚,觉得自己还在集团的办公室里。
而沈南锦像是每个月来向他汇报工作一样的口气。
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也只有在这种工作的事情上面,能让她为他着想了吧?
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憋闷,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了一会儿。
易学之忽然转身就套上衣服,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他路过楼下时,陆嫂正在给易老太太做康复按摩。
看见他穿戴整齐要离开的样子,跟他打了声招呼。
而易老太太则是瞥了他一眼,看到沈南锦没跟在他身后,随即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着陆嫂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