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辞顿了下,浑身都绷得笔直,诧异地瞪大眼睛朝傅正均看去。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所以抿着唇没有出声。
傅正均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似明白过来什么,他眯着眼笑了笑,说:“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说这种话,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和蔼得不像话。
许轻辞却心惊肉跳。
这种走向未免太过诡异,许轻辞完全没有预料到,甚至被他突然软化的态度弄得措手不及。
她垂眸,掩饰住自己的心悸和不安:“爸,我没有。”
傅正均神色间似乎有所考量:“我刚刚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也许一切都没有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许轻辞想了想,很认真地问:“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傅正均颔首,“不必急着做决定。”
他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医院这里有乔家人,你不用再过来,剩下的事傅家会处理。先回去休息吧。”
许轻辞亦忍不住回头,玻璃窗外,男人倚着回廊外的栏杆,低眉敛目的模样,无端勾出了几分寂寥。
好似有所感觉一样,傅容时抬头。
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微微勾唇,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安定的意味,好像在说,你不用怕,我给你撑腰。
微小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在她胸腔里扇出了飓风。
她定定地看了两秒,果决的转过头,笑着和傅正均提要求:“第一,我要和傅容时离婚,最好现在就离。第二,长青街的写字楼,在同样的价位下,我想傅家能给我优先购买权。”
傅正均看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长青街的所有权属于容时个人所有,就算是我,也做不了他的主。”
许轻辞沉默片刻后,问:“那离婚呢?”
傅正均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发愁,“他不肯和你领离婚证,我也不能把他绑过去,按着他的头让他同意。”
许轻辞哑然,顿时有一种被逗弄的感觉。
民政局那里,傅家打上一声招呼的话,人不到场,应该也是能办理业务的吧?
傅正均意味深长地道:“你妈再想把人救出来,可容时不松口,思南就只能在里面住着。”
顿了顿,他眯着眼睛,把话挑得更明白:“她们上蹿下跳地闹出这些事,无非是没有了别的办法狗急跳墙。你当个笑话看看就是了。即使是这样,你也要离婚?”
分明是很严肃的对话,可是许轻辞的思维就是跑骗了。
她很想问,狗急跳墙的她们里,包不包括傅老太太。
可是她没有那个胆子。
离婚是她很早以前就决定了的。
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我离婚,和这些事都没有关系。”
傅正均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们两个之间,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
原来,一直是他这个傻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许轻辞这么决绝地提出离婚,显然是对他毫不在意。
或者说,那份在意抵不过那些让她决定离婚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朝傅容时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