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体内有种火山喷发的狂暴,从跳动如雷的胸口处顶破喉管。我脑袋里的血管全数炸炸,借助狂嚎的宣泄,我疯狂释放出無極炁,将达斯马斯克迫开。
抱住受重伤虚脱的阿彩,按压她不断涌血的刺口。
失控爆发的無極炁,将我与阿彩周遭的空气灼烧,形成一张保护网。
此刻人能近身,即便是赶来相助的卡洛琳和齐齐。
-我们还没正式交往喃,千万别死在这里啊。
-瓜娃子。
我俩谁也没说话,相互对视的双眼,超越世间一切的言语。
-好累,想睡觉。
-别,电影里一这样演,十有八九要挂掉。
-呵,我不是有主角光环吗?
我吻她,尝试向她灌注無極炁。我不确定是否有效,直觉告诉我,可以这么做。
-好些了没?
-你个色狼,用嘴灌注,趁机揩油吗?
她掐我腰间的赘肉。不痛。
-知道吗,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常常想象和一个完美的女孩,谈上那么一段不完美的恋爱。
-现在喃?
-现在我想和你有一个完美的故事。
-切。意思是我不完美?
-瞎扯。如果你都不是完美的女孩,我血管里流的就全是番茄酱。
-瓜娃子。
-休息下吧,剩下的交给我了。
-催我死吗?
-怎么会?我想说,ysavthr,Isavtnight。
她回味一个甜梦般的笑,然后缓缓闭上双眼。灌注的無極炁似乎起到了一定效果,伤口已不再流血。
“卡洛琳、齐齐。”我收起保护网,将阿彩交给她俩。“快带阿彩去治疗。”张开左手,发出一道光波,抵消掉达斯马斯克制造的火墙。“快走。”
“你搞得定?”齐齐问我。
“搞不定也得搞。”我推开她,因为达斯马斯克又迎着我们冲击而来。我拾起阿彩掉落的伸缩剑,以双锋会达斯马斯克的黑焰长刀。
“知道猎人怎么捕猎鹿角吗?”
“我只想知道怎么干掉你。”我和达斯马斯克绞杀成一团红黑相间的刀剑之网。
“杀鹿之前,对它进行追赶,让它的血集中到角上,再割下。”他一脚将我踢开,“如同此刻我和你。我需要你产生更多的绝望、愤怒、恐惧,我要你更浓烈的负面無極炁。”
“嘿,去锻炼你自己的右手吧。”借助蹬地力,我飞身旋转,如一枚钻头,刺向达斯马斯克。他挡格的长刀经受不住我不断加力的攻击,脆然断裂。
旋转的双剑眼看就要直取他的胸膛,他却出乎意料的用带着罗刹面具的脸迎击。一阵不祥的黑火蔓延后,我被击退,双剑亦告损毁。
金属面具在达斯马斯克脸上碎裂,露出不同于我的一样面容。
他的双眼已被黑火吞噬,从发白的瞳孔射出比邪恶更狠毒的情愫。
烧尽的衣衫,裸露出上半身。本应是同生核的部位,却不见同生核的踪影,空留一个黑色凹陷,嵌进肉里,向周边妖嚣出蜘蛛般的节肢。
“叶柳,是你吗?”黄孝阳的声音透过薄雾硝烟传来,这个世界的我,或者说他,也叫叶柳。我想我不必感到诧异。
“真的是你。”黄孝阳踏进我俩的战场,距离达斯马斯克仅3米之遥。“你竟然变成了这样。”
达斯马斯克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似乎这里只有我和他。
“他早不是叶柳了,他是达斯马斯克。”我双拳鼓劲,红光四射,都刀剑,准备拳脚搏命。“其实我才是叶柳。”我低声说给自己听。
“作家,快走吧,这里不是你的战场了。”我紧盯着达斯马斯克,“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我不想再看到牺牲了。”我觑眼落寞的角落,“可以的话,把伊比路带走。”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然是神。
“曾一心想打倒的独裁者,到头来不过是可怜的老头。”黄孝阳目视被孩子玩腻的残破玩具般的伊比路,一声喟叹后指挥剩余的战士,绕过我和达斯马斯克的主战场,带走伊比路。
沉寂的五月复而出现,挡在伊比路身前,阻扰我们的计划。
“伟大领袖怎么能落入恐怖分子的手里?”三名战士倒在五月的刀下,躯体迅速为黑火焚化成焦土。
“五月……”
“看什么喃。”稍一分神,即被达斯马斯克一掌击中。火焰从中掌的胸口处蔓延,迅速波及全身,幸好我有無極炁的保护,否则恐步五月刀下亡魂后尘。
未待调整,达斯马斯克即刻追击,不给我一丝缓气的时机。
他的腿从不同的角度踢来,化成一条驭风驾浪的魔龙,张开满布獠牙的噬血巨口,欲将我整吞。黑暗密不透风的笼罩着我,两道火光却从侧穿破。
魔龙散却,黄孝阳手执枪口粗大的双管来复枪,嘴里咬半根雪茄。
“别小看老头子啊。”他深拔一口,喷出大量浓烟,雪茄头燃烧不同于黑火的温暖光芒。他又连开三枪,略微牵制达斯马斯克,为我争取丝毫喘息时间。
“够了,将军,你去对付五月,争取把伊比路带走。”我已做好调整,双手做出在大剑外使用过的光球,扔击达斯马斯克。
再度厮杀,战况仍旧不乐观。我感觉达斯马斯克还留有余地,似乎他真的是把我当鹿,待我的精气神全部集中在双角之时,才斩下他想要的猎物。
黄孝阳那边同样不理想,带着残余不到十人的战士和五月交锋,被逐一击溃俨然只是时间问题。卡洛琳和齐齐应该已将阿彩带回我方飞舰,救援及时必然恙。反倒是依旧缠斗在此的我们难以脱身。
“浪费时间。”达斯马斯克说,“我需要更加强壮的你。看来你受的刺激还不够。”
“什么意思?”
他笑而不答,覆盖全身的黑火再次喷涌,于身后形成一双死神之翅。
“让我给你些更大的绝望。”
达斯马斯克向我飞来,并不为攻击,而是单手将我擒住,俨然提起一只购物袋般轻巧。他振翅疾驰,冲破议会厅和层层阻隔,将我带到了大剑外,而后扔在甲板上。
“好好感受下深层次的绝望吧。”他漂浮在空中,聚合起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强力量,集中在双掌之间,然后射出一道直径足有20米之宽的黑色冲击波,挟带着呼啸的死亡之气朝我们的飞舰狂奔而去。
飞舰因为阿彩的受伤,屏障已告消失。不,就算还有它的防护,面对如此杀着,恐怕亦然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