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拉开车门,对苏运景说:“坐进去。”他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衣服,不动。
“小景,赶快坐进去。”许舟奈重复道。
苏运景小心瞄了她一眼,吸吸鼻子,坐了进去。许舟也随即坐进车。一关上车门,瞬间隔绝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把帽子口罩摘下来。”她弯腰把湿雨伞放在地上。
苏运景刚才一直在偷偷观察许舟的脸色,听她这么说,快速脱下湿透了的帽子跟口罩,放在自己的腿上。
看到他脸上的过敏症状没有很严重,现在只是微微起了红,她松了口气。
许舟从后面拿了件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跟他说:“盖着点,别感冒了。药有没有带在身上?”
苏运景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
“药知道带,下雨了倒不知道躲。”
苏运景察觉到她生气了,还以为是他偷偷跑到她学校让她不开心,心里慌张不知道做什么,只能捏住她的袖口,小声说对不起。
许舟默默抽几张纸巾,动作轻柔,擦去他脸上的水珠。
他澄澈的眼睛里攒着泪水,时而低头,时而抬头看面前的女人。
“冷吗?这么大的雨。”
“好冷。”苏运景委屈地说。
“脸上,手上都好痒,站了好久,腿也痛。”他的手指还轻轻捏着许舟的袖口不放。
看他一副“摔倒了但终于找到疼自己长辈”的可怜模样,许舟也舍不得再说他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袋旺旺奶糖,放在他手里,然后问他家住哪里。
苏运景平常不喜欢吃太甜的糖,但现在却是乖乖打开包装,含着糖,如实回答。
而且他还讨好般轻声说:“我喜欢这个糖。”
许舟点点头,继续跟他说:“小景,到你家的时候,你要告诉我,你今天跑来到底是要说什么事。”然后她开伞下车,坐进驾驶位。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许舟特意放了首自己喜欢的歌缓解气氛。
坐在后排的苏运景一会儿摸摸外套,一会儿盯着糖果。他吃完一颗,舍不得吃第二颗,但又怕不吃,会让许舟以为自己不喜欢吃,所以又含了一颗糖。最后三颗,他是放在手心一遍遍数着,时刻担心会少一颗。
到他家所在大厦的楼下,外面已经没雨了,地上积水犹如平静的湖面,许舟回头问他:“想好了吗?”
苏运景闻言轻轻摇头,可能怕她没看到,又重重摇了头。
他抬头问她:“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他加重“特别”两字。
苏运景心里知道许舟不讨厌他,但他就是小孩气地想故意这么说,然后听她亲口说一句,不讨厌。
许舟拉开车门,下了车,重新坐在苏运景旁边。
“我不讨厌你,实话说,我挺喜欢你的。”许舟回答他。
苏运景的心脏砰砰直跳,不自觉向她靠近:“那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许舟姐……你不是说你是勇敢的人吗?”他委屈极了,提高音量道,“如果你也喜欢我,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她手按住苏运景的肩,让他不能继续靠近,许舟说:“勇敢是我能拒绝流言蜚语,接受年龄差相爱。但勇敢不是一个成年人跟未成年人交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