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告诉你了?”王翦摆摆手,怎么一个个地都觉得他要难过死了似的。
他心性豁达,不至于因为这事怎么样,该烦恼的从来不是他。
“我这不是怕你强撑着嘛!”
祖孙俩聊了一会儿,尚谨才适时开口问:“我有一事想要请教王翦将军。”
“我如今可不是将军了。”
“将军在我心中永远是大秦的名将,喊一声将军又有什么呢?”
“你要问什么?”
“将军征战多年,对各国将领都很了解,我想问……若是将来秦统一天下,我要将一子培养为奇将,该向谁讨教呢?”
“奇?”王翦思量着这一个“奇”字,良久之后,他答道,“李左车。你与李牧关系甚好,李牧有一孙,名左车,如今虽不过二十五,却颇有名气,他与李牧不同,信奉奇兵致胜。他如今跟随李牧在代郡,将孩子送去历练也很不错,总不会出第二个赵括的。”
“喏,多谢将军指教。”尚谨又寒暄几句,便行礼出去了,把空间门留给这祖孙俩。
*
王离从室内走出来,神色奇异地问:“谨,你这么快就……为自己未来的孩子考量了?”
“咳咳!你瞎说什么呢?”原本正在喝水的尚谨直接呛到了。
他都不准备结婚,哪来的未来的孩子啊?
王离连忙给他拍拍背:“你不是说一子?”
“不是儿子的子!”尚谨无奈地说。
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当韩信的父亲的地步。要不是王翦这么一说,他差点忘了,后来的韩信原本就拜李左车为师了。
看来他的记忆有些不妙,他记事的竹简该加快刻的速度了。
“那你在说什么?”
“我听叔父说有许多失去双亲的孩子,等我有了俸禄,想资助一二。”这话是真话,但不是这次问王翦的原因。
“那不还是儿子?”王离还是疑惑,养子不也是子?
尚谨被王离带进了沟里:“那也不一定是男的啊?我要是帮女子呢?”
“那不也是你孩子?”
弹幕乐呵呵地看着尚谨的思路被王离拉向奇怪的方向。
[一枕槐安:笑死了,王离的逻辑挑不出错啊doge]
[天真无邪:韩信:???]
[一辆泥头车:但确实可以养(?)多给小韩信吃点好的。]
“对对对,我孩子。别说这个了。”尚谨试图转移话题,“现在放心了?”
“嗯,我们要不要给公子带点什么回去?”他和祖父聊了那么久,自然放心了。
想了想他们俩走的时候,扶苏那带了点哀怨的眼神,还是带点特产给他好了。
“频阳的特产?人才?”
富平自古出了不少名人。
“什么人才?”
尚谨打趣道:“你不就是人才?”
“那是!”王离被夸了,自然高兴起来。
“要不带点药材?”尚谨记得在车上的时候就发现频阳山林环绕,这种地方多半药草也很多。
感觉扶苏也不缺什么,主要是要告诉扶苏,他们两个出来玩也没把他忘记了。
“啊?我们频阳确实很多药材,走走走,进山!”王离一听要去山里,眼睛都亮了,待在咸阳久了,都没去山里玩过了。
王家的侍从苦着脸跟着,不是他不愿意进山,而是因为王离一进山就撒了欢的玩,他一个侍从又管不住。
一路走一路挖,尚谨的小筐里塞满了各色药材,多是根部。
“防风、柴胡、丹参、茵陈、芒硝……真多啊。”
他正挖得起劲,就听见王离喊他。
“你看这是什么!”
尚谨一回头,筐都吓掉了。
王离笑嘻嘻地抓着一只草黄色带着黑花斑纹的蛇,正在嘶嘶地叫唤,眼看就要伸头去咬王离了。
侍从在一边,显然已经麻木了,反正王离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啊啊啊啊!菜花原矛头蝮!王离你疯了!?”他恨不得上去敲醒王离。
那不是乡间门随处可见的无毒菜花蛇,而是含有剧毒的菜花原矛头蝮,他小时候差点被咬过。
“什么菜花原矛头蝮?我不是想着蛇胆也是药嘛……”王离听了尚谨的话,把蛇放在了地上。
他又不是傻子,小时候在频阳就玩过这种蛇了,熟悉得很。
尚谨这才注意到,那蛇差点被王离掐到窒息,早已没了气力,瘫在地上好一会才慢慢爬走了。
“吓死我了,就是竹叶青的一种!我们那边这么喊。”
“齐国喊得好奇怪啊?”
“我们回去!”
王离眨眨眼,这才半个时辰,他还不想回去。
“干嘛?不再玩一会?”
“玩毒蛇?”尚谨拉着王离就往回走,“我们去你家!”
“我以前上山就玩过这种蛇,不会出事的……”他偷偷做的祖父又不知道。
“好啊,你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去找你祖父,让他教训你!小时候竟然敢抓毒蛇?”尚谨被他越说越气,原本力气比他更大的王离竟然被他拽着走。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离可好,可着往危墙那蹿。
侍从在后面憋笑,总算有人能整治王离了。
“别别别!我不想听训。”
最后王离还是被王翦狠狠教训了一顿,蔫了吧唧地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冲动。
几日后的咸阳宫中,扶苏拿着那个筐,也止不住地笑:“这就是你的手通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