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庄头。”青山上前打招呼。
“哦,是青山小子啊。”那马庄头笑了笑。
青山连忙介绍沈星澜,马庄头倒是很上道,行了个礼,“见过沈小国舅,小老头我是这个庄子的庄头,大家都叫我马庄头。”
他刚刚正田梗下弯腰掏一块烂泥巴,听到了沈星澜那声惊呼,抬头看过来,感觉到了沈星澜那种内心的澎湃,所以才会出来说那番话的。
农民对田地,就像书生对书、对笔墨纸砚的热爱,是由衷的,狂热的。
他刚刚在面前这位新主子身上,感觉到了其对这一片水稻田由衷的欢喜。
他们这位新主子,可是传说中的那位沈小国舅!
老实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一般庄子换主家,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庄农是租庄子里的田或地来种,有一点像雇佣关系,也就是说不存在绝对的服从,因为不是主仆关系。
更何况,就算是主仆,不也有恶奴欺主吗?
所以为了自身的利益,也有可能出现那种庄户刁难主家的情况。
“听马庄头的意思,今年大家的收成都还不喽?”沈星澜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比往年强,至少能吃个七成饱。”
“……风调雨顺收藏不,也只能有个七成饱吗?那往年都是吃几成饱?”
“能吃个半饱,加上一些红薯,高粱什么的日子也能过,若是灾年,那可就会是饿死人了。”
“……”
沈星澜也不是不知人间疾苦,但那都不是来自于现实,最接近于现实的也只是听一些老人忆他们从前有多苦。
毕竟在后世,人们的生活水平已经很好了,会饿肚子的人……有但不多。
而沈小国舅对人间疾苦的认知,就是纸上的字。
青山机灵的插话,说花生的手被猫抓伤了,希望马庄头能帮忙处理一下伤口,敷些药。
马庄头看了看花生手背上的抓痕,说‘等一下’扭头走了。
青山:“……!”
“主子,马庄头是农汉,不懂规矩……”他硬着头皮对沈星澜解释。
沈星澜挥一下手,“妨。”
在这田埂上,她要和一个老农汉计较什么规矩?
这要说,她对这马庄头印象不,没有粗鲁,也没有畏畏缩缩,刚刚人家还说,等水稻抽穗了,站在这田埂上,就能闻到一阵阵稻花清香呢。
多好。
“用这个敷上就可以了。”马庄头很快就跑回来了,手上拿着几片叶子,沈星澜他们不认识,但是他们眼睁睁看着马庄头跑到前面一丛什么植物上摘下来的。
“呸呸呸……”
马庄头突然对着手上的几片叶子吐了些口水,然后开始揉吧揉吧,揉烂了,抓着花生的手,一把就敷在了他手背的三道抓痕上。
呃……
花生僵了,沈星澜傻眼了。
叶子揉烂用来敷伤口这说得通,但吐口水……
是用口水消毒吗?还是叶子太干巴了,需要添些水?
说马庄头懂些药理,带沈星澜他们过来的青山脸上的肌肉直抽抽,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