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安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很麻烦,要早起。”
“那我不要。”庞繁润自然地坐了下来,拿着桌子上的奏折看着玩。
“十个里面有八个是说你的,还有两个是请安的,没什么可看的。”
拿走了她手中的奏折,不动声色地放到了一边,他反手拿了玉玺过来。
“想不想玩?”
庞繁润眼睛发亮,拿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好久,最终鉴定它真的只是一块写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普通玉玺。
“我要是在空的圣旨上落印,你会不会治我的罪?”
“会。”
庞繁润问道:“那你有自己的私印吗?”
“有。”许容安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枚印章,递给了她。
庞繁润随便找了一张纸,沾了红泥就印了上去,纸张之上印有四个字——广安之宝。
好玩。
她拿起毛笔,沾了墨汁,一笔一画开始写起来,认真的样子与她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嘿嘿。”
庞繁润撂下笔,朝着许容安傻乐。
“我来看看你写的什么——”
只见纸上的几行字七扭八拐,恨不得打车走出这张纸,再加上黑乎乎的一片,许容安辨别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一首诗。
“早上闲来躺在家,脑袋发晕头发麻。红烧土豆炖牛肉,吃起来是顶呱呱。吃完想到土豆难,两行清泪落在家。晚上人躺在榻,土豆地里把家还。”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李白杜甫的感觉?”庞繁润忽闪着眼睛,满怀期待。
“嗯……”
许容安感觉到了为难,朝堂上的事都从没有让他如此两难过。说实话,会打击自信,说假话,会侮辱圣贤。
“很好的一首诗。”
许容安将这张纸拿了起来,透过阳光越发清楚地感受到了说假话的代价。
“我将它挂在养心殿,每日抬起头来就能看见。”
“真的吗?”庞繁润开心的撅哒撅哒的,捂着脸左右摇晃,“人家会害羞的啦——”
趁着她还开心,稍微提一下建议。
许容安丝毫不停顿地说道:“我可以教你写字。”
“我的字很难看吗?”
“没有,但是再精进一点的话,这首诗就更完美了。”
庞繁润被哄的一愣一愣的,瞬间就答应了:“好!”
许容安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就教我!”
这么突然的吗?不给我点缓冲的时间?
咽下喉咙里的话,许容安笑道:“好。”
右手拿笔,放在她的手上,却见到她以一种奇怪的手势握着笔杆,整只手只有食指和大拇指发力,却还真的能写出来。
“这是谁教你的指法?”
感受到了自己的离谱,庞繁润尴尬道:“……你教我正确的吧。”
许容安将毛笔塞进她的手里,一点一点纠正她的指法,等到姿势终于对了,却发现她根本使不上力。
“好奇怪,跟我平时写字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说归说,庞繁润还是认真地写了两个字。
好丑。
“我握着你的手写。”
大手握住了小手,略微冰凉的触感令庞繁润心生涟漪,她借着他的力写字,眼神却悄悄看向许容安的脸,企图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偷看我?”
“没!”手下一慌乱,刚写完的字就被毁了,长长的一道墨痕贯穿了纸张。
许容安贱贱道:“迷上我就直说,不丢人。”
刚刚的旖旎气氛瞬间消失干净,庞繁润嘴角抽搐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骚年,梦还是少做吧。”
“骚年还可以更骚,想看吗?”
“啊啊啊啊啊你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