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坐在街边的一个小茶铺里,对面坐着应天娘。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应天娘摇头道:“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掉。”袁重苦笑:“容易吗?”应天娘想了想:“确实不容易,天命是天御山二代弟子中,最杰出的代表。”“她怎么那么年轻?”“她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天赋好,进步快,天御山上下无出其右。”“怪不得,出剑快,力量大,防不胜防。”“她回山跟我说,你已经被她干掉了,我疑神疑鬼的睡不着觉,赶紧跑过来看看。”“确实差那么一点点就挂了。”“说明你真是有大气运的人。”“这还得多谢你的玉佩。”“怎么样,有没有悟到点什么?”应天娘有些急切地问。袁重沉思着点头道:“还真是琢磨了些东西出来。”应天娘叹口气,“果然是天选之人,恐怕这功法跟你缘分很大。”“为什么这么说?”“这块玉佩已经传了不知多少代,根本没有人能从中得到半点东西。”“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玉佩是在你手里,而不是天命?”应天娘笑道:“这就是你的缘分了,这玉佩是按年,轮番在我们几个弟子手里领悟的。”“原来如此。”“庆幸老身做出了正确的抉择。”顿了顿,应天娘又问道:“接下来你将作何打算?”袁重斟酌着,“天师您既然选择了我,我也学了天御山的功法,等大夏朝堂稳固,盛世再现时,我会去天御山修炼,或者加入天御山。”“可你与天御山的方向不同。”“我会改变天御山的方向。”“希望咱们不会成为死敌。”“放心,我会尽力。”两人沉默下来,袁重喝了口大碗茶,“应天师,天御山的一代都去了哪里?”“唉,师父师叔他们已经到了瓶颈,都隐居了,轻易不会出山。”“那对大夏朝廷的策略是谁做出的?”“是根据主管世俗事务的弟子,提出的意见,经师父他们首肯后,定下的。”“不能更改?”“很难,除非师父他们出山。”袁重点头,“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应天师您的选择是对的,就让我努力扭转这个局面吧。”应天娘露出温和地微笑,“就连这么虚无缥缈的功法都被你悟出了东西,恐怕这天下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老身很期待。”袁重也微笑点头。应天娘站起来,感觉一身的轻松,冲袁重摆摆手道:“走了,在天御山等你。”转身出了茶铺,拐个弯,消失在人群中。在一个不知名的山中。高大宽阔的山洞,光影明灭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一座高台上。候在台下的人,立刻跪倒行礼。一把低沉的声音问道:“怎么,出了什么大事?”跪在台下的人,恭声答道:“袁重又出现了。”“嗯?连天御山的天命都没杀死他?”“袁重消失十几天后,再次出现在赢南州府城。”“确认过?”“确认无误。”高台上的人影沉思片刻,“让暗牌出手吧。”跪在台下的人连忙道:“天命都杀不死的人,万一我们再失手...”“哼,暗牌失过手吗?”“是,属下遵命。”高台上的人影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高台下的人依然跪着,听闻遥遥传来一句:“可不限时间...”轻轻舒了口气,这可就好办得多了。这事能拖就拖着吧,已经赔了一张金牌,折了两张黑牌,这可是黑翼盟历年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连天御山的天命都未成功,这样的对手,能不惹就别惹。袁重在赢南州府城迎来了朝廷最新的委派。接替府城驻军参将的人,竟然是陈远。正六品的参将。看来这个陈远靠着公主皇甫妍,终于搏来一个前程。赢南知府是皇甫甄一派的官员,已基本将赢南州全部掌控在皇帝手中。袁重将府城事务都交代完毕后,准备明天就启程,继续往东南方向进发。当天晚上,陈远就来拜访袁重。并带来公主皇甫妍的一封书信。信中先是跟袁重诉说思念之情,然后希望他能帮助陈远稳固一下位置。袁重对这个京都第一美人,始终没有看透,总是雾里看花一般。但是陈远此人就比较单纯,就是一个靠着公主往上爬的京城世家子弟。有了这个差事,第二天就无法按计划上路,袁重让二勇带着陈远,去府城驻军营地,走一趟。帮助陈远梳理一下人员归类,并树立其威信。二勇带兵的能力越来越明显,已经完全不用袁重操心。从赢南州再往南,气候更加酷热,树木杂草十分茂盛。蚊虫飞蚁数倍增加。道路泥泞难行,车马行进缓慢。袁重将马车拆成了四处露风的敞篷车。张大富也凑了过来,手里端着冰镇的水果,让笑笑尝个鲜。车上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没人奇怪这冰是怎么来的。只奇怪那些水果,却都是没见过。张大富得意地一样一样解说着。看着笑笑惊讶地表情,心里比吃了冰块还凉爽。柳双眉则叹息着,那张红润的俏脸,恐怕是白忙了。袁重犹如老僧入定般,斜倚在车角落里,闭目养神。其实他的意识已经钻入玉佩中,徜徉在另一个清凉的世界里。他对此已经着迷,一有时间,就闭目悟道。因此进步飞快。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大夏最南端的台州。据情报显示,台州府衙已形同虚设。官府影响力十分微弱,当地多是民间力量在支撑着一州勉强运转。各大帮派横行,小帮小派多入牛毛,很多老百姓都会选择
加入一个帮派,抱团取暖外加自保。因为这里时局太乱,武道便十分盛行。不论男女老幼,是个人就会两手。下地干活的农民,上街摆摊的小贩,每个人手里都会提把刀,或者长枪。总之,十八般兵刃都会见到。车马经过十多天的晃荡,袁重一行人马进入了台州地界。刚刚在台州界走了没二十里地,就遇到了在路上设卡收费的帮派。就四个汉子,在官道上扯了根绳子。他们坐在路边,搭了个凉棚,支了个茶水摊。四个人悠闲地喝茶唠嗑。